谢鄂更正自己在校门口时下的定义——之前才不算什么,现在才是真正的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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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半小时,还是什么车都没遇上。大雨二十分钟前就开始下,最初还是毛毛雨,渐渐转成唏哩哗啦的大雨。
谢鄂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眯眼确定自己往这个方向走是正确的。他将怀里的书包抱得更紧点取暖,继续走下去。
黑夜走在偏僻的山道,理论上是不安全,谢鄂现在倒希望有人来抢劫。反正他现在身无长物,不论劫财还是劫色都没有可损失的了,真有人来还可以捎带自己一程。
可惜连在漆黑山道被人抢劫都只能是痴心妄想。做人到这种地步,真有点失败。
从小被人宠爱到大,很少遇到这么多挫折的谢鄂苦笑了声。
明明知道那人招惹不得,还去招惹违逆。会有这下场,其实也挺好猜的。
至少那人没有直接揍自己一顿。
在他眼里,自己是弱小得连揍的价值都没有的人吧。
打了个喷嚏,揉揉胳膊,谢鄂加快了脚步。
雨水在不太平整的地面上积了些小坑,若隐若现的微光照在小坑里,波光粼粼,点点银芒柔软晃动,是春雨击出的节奏。
这种时候,除了冷了点以外,没人来打扰的景色其实很漂亮。
就象那个男孩一样,带着冷峭寂寞的漂亮,不可近,近之必伤,极难讨好。
这样的人,不管是被人喜欢上,还是喜欢上人,对他的另一半来说,好象都是很悲剧的事。
谢鄂噗哧地笑出声,对想象中郑直同学未来的另一半表示衷心同情。
想得太专心了,兼且风雨声扰人,以至他没听到黑暗中传来的声音。等他反应过来时,机车的亮光已从他身边驰过,溶入前方无尽黑暗。
意识到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谢鄂放声大叫:“有人吗?喂喂,请等一等,拜托,帮忙救命啊,等一下……”
声音在山林间回响,除了雨声,什么回应都没有。
谢鄂吼到喉咙嘶痛,苦笑着安静下来。
果然君子不欺暗室,不该想些腹诽的事情,这就是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