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铺子吧,我们进去说。」
我点了点头,任由李娴牵着傅天市的手进了铺子。
饵已布好,等君上钩。
「我从未见过你如此尖锐的样子,」李娴坐在我平日里坐的椅子上,气定神闲地望着我,「你心中对我,对凉国公府,对天市都有怨。」
我微笑着在另外一把椅子上坐下,隔着待客的茶几,面对面地望着李娴:「我不尖锐,等着被你们国公府生吞活剥吗?凉国公府可以拿权势压人,怎么,我不可以反抗吗?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事情。」
没想到李娴很痛快地承认了这件事:「天市被打之后,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觉得你毕竟是我的养女,昔日的事情,原是我错了。」
她修长的十指轻轻敲在鸡翅木的茶几上:「凉国公府愿意把你接回来,只要你点头。」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李娴。
做齐王衣裳的时候,魏尚书派人给我透过口风。
说是从那日我打了傅天市之后,凉国公府的人和平南侯府的人一样,都给京兆尹施过压,京兆尹曾经是魏尚书的门生,在魏尚书的示意下,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了。
平南侯府的人知道了我同安西那边的使团扯上关系后,没有再多纠缠。
唯独凉国公府的人不死心,派人在平乐坊以及东市打听了很久,将我同沐瑾和魏尚书的关系打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知道我有用,起了把我接回国公府的心思,想着我一进国公府,便可施展小恩小惠,温水煮青蛙,任由她们揉扁搓圆,说不定还打算拿我的人脉,给她亲生的好女儿准备铺路呢!
我阴沉着脸,嘴里很不客气:「国公夫人,我这儿是做衣裳的地方,您出门往东,那儿有大夫,能看好你的疯病。」
李娴的脸色,慢慢地冷了下去:「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站在她后面的傅天市见我不愿意,趾高气扬地走到我面前,伸手抓起我的裙带,打量了一下,又把垂下来的裙带扔回到我裙子上,嗤笑一声:「母亲仁慈,才让你这种人有了再度攀附凉国公府的机会,不然凭你这穷酸的样子,只怕连大门都进不去。」
我身上的袄裙花三两银买的,发饰也不算很贵,落在傅天市和李娴的眼里,自然是寒酸得很。
然而我并不是任由别人奚落的性子。
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天市,我冷不丁地开口:「癞痢头?你又剪了谁的头发接了上去?这次可要接得结实点,免得又露出你这癞痢头来,现眼倒是小事,你现的眼多了去了,主要东市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怕你恶心到别人吃不下饭去。」
傅天市气得浑身发抖,就要扑上来跟我拼命。
李娴伸手拦住了她,表情慢慢冷酷起来:「傅太微,你既然找死,就怨不得我了。来人,给我砸了她的铺子。」
我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我看谁敢?!」
姚二郎也气势汹汹地从后院走了出来,独眼狠狠地盯着傅天市。
傅天市见到自己的养父母,表情难得地心虚了一瞬,却在看到姚二郎站在我身后时,变了脸色:「您不是向来最宠我的吗?又为何跟傅太微混在了一起?」
「我养了你那么多年,把你捧在手心疼了那么多年,你一朝飞上枝头,良心却都喂了狗,」姚二郎静静地盯着傅天市,成功地让后者身体一哆嗦,「我同十一娘最困难的时候,上门找你求助,你却百般推脱不说,还命人把我和十一娘打得遍体鳞伤,最后丢下五两银子让我们离你远远的,这事儿你都忘了吗?你我父女情分早就被你用五两银子打发了,如今再提,不觉得可笑吗?」
「爹……」傅天市脸色微变,嘴里喃喃了一句。
斜里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影,将傅天市撞倒在地!
雀儿向来温柔,如今听说自己父亲被打,登时浑身都哆嗦,一撞倒傅天市,翻身骑在了她的身上,拔下头上的发簪就往她头脸上刺去,招招往眼睛上招呼:「谁是你爹?你这个丧了良心的小畜生,我让你欺负太微,我让你欺负我爹!」
老实人忽然暴起是很可怕的。
雀儿虽然多年做瘦马当花娘,身体偏轻,但她心中实在是怒极,手上又有利器,一时之间把傅天市打得嗷嗷直叫。
李娴见亲女被打,尖叫一声,国公府夫人的面子都不要了就去推雀儿,好不容易才从雀儿身子底下把惨叫连连的傅天市拉了出来。
见傅天市眼角被雀儿的发簪划拉出来一道口子,李娴怒极,冲着店铺外面高喊:「你们都是死的吗?给我砸了这贱人的铺子!」
凉国公府的侍卫顿时持着棍棒一拥而入,开始砸我的夺春晖。
我将雀儿从地上拉起来,抄起货架上的冰蚕丝,往身后一藏,给了姚二郎一个眼色。
姚二郎顿时会意,上前「拼命」阻拦,却被推倒在地,挨了一顿老拳。
铺子被砸了个稀巴烂,姚二郎也倒在地上直呻吟,傅天市的怒火终于稍稍地消了下去,她不顾正在流血的眼角,凑近我正要放狠话,眼神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