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把手里的白煮蛋剥了壳,塞给了埃兰。
埃兰只要了蛋白,把剩下的蛋黄半强迫半诱哄地塞到了儿子嘴里。
真是母慈子孝的好场面。
我一时之间,看得痴了。
本来剃了傅天市的头发,我觉得我赢了一局,看到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我又觉得挺没劲儿的。
傅天市什么都不行,性情恶劣跋扈,惯会磋磨人,可凉国公夫人爱她。
沙赫尔身为奴隶,地位低微,可是埃兰对他也很是慈爱。
那我呢?
我的母亲在哪儿?她因为什么才抛弃的我?她会不会也对我日思夜想?甚至苦苦寻觅着我?
算了,不想了。
先在帝都扎稳了脚跟,再慢慢寻亲吧。
我的脸色骤然阴沉下去。
嘱咐雀儿把东西收拾了在杂物房放好,又让埃兰给我用瓦罐烧了点热水。
洗干净了脸,我便什么都没管,倒头在床上睡了一觉。
第二天,我包了一支扎好的绣球绢花当作谢礼,遣了沙赫尔把借的铁锅和谢礼还给邻居大娘,又将铁匠留给我的条子给了沙赫尔,让他把新铸的铁锅搬回来。
遣走了沙赫尔,我又嘱咐雀儿去凉国公府附近打听一下傅天市的反映。
随后,我嘱咐埃兰看家,从火炕底下翻出来接近七十两白银揣好,雇了驴车,直奔东市最好的布庄。
这两天修院子,买人,答应沐瑾的衣裳还没做呢。
在最好的布庄里逛了半天,我看中了一块藏蓝色的布料。
最先让我满意的是颜色,沐瑾生得很白,这种很正的藏蓝色偏冷,更能把他的人衬得跟白玉一样。
其次就是面料本身的质感了。
我让伙计给我拿了下来,用手捻了捻,直觉告诉我,这块布是蚕丝织出来的,但是肉眼来看,这料子光泽偏暗,不如市面上的一般真丝亮,再用手摸了摸厚度,比起一般的蚕丝布要厚实很多。
「伙计,这块布能不能给我说道说道?」我问布庄的伙计。
伙计相当热切:「这布是从江南道刚进的新货,是桑蚕丝和柞蚕丝混合织出来的,只剩下这一匹了。」
啊,原来是这样。
柞蚕丝比起桑蚕丝更粗一些,色泽也暗一些,还容易洗后结板,因此一般的权贵人家,是不会用这种丝作为面料上身的。
但这并不代表柞蚕丝不好。
相比于桑蚕丝,它的优势在于更加蓬松,更有保暖性,也更适合做冬季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