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一斑而知全豹。
见识广博之人,从这支队伍中,多多少少可以猜测出岳家的财富究竟几何。
围观之人纷纷感叹岳渊渟的大手笔。直道:岳氏不愧是传承数朝的顶级世家,果真是底蕴深厚,财力过人啊!
除此之外,部分人士也在为此心惊,明白自己是小觑了这行事低调的世家。
至皇宫,大部队留在了宫门外,唯有岳渊渟带着一小列队伍和婚车入了内廷。他先是由宫人引带去拜见帝后,聆训之后方才可以前往乐溪的寝殿。
岳渊渟吟诵过了催妆诗,殿门方开,一盛装打扮的少女以纱扇遮面,身姿婀娜娉婷,步履迤逦来到了他的面前。
妆容勾勒起乐溪两侧的眼角略微上翘,一双似有秋波流动的双瞳,更显妩媚动人。
岳渊渟和她安静对视着,不知不觉竟有些痴了。
直到周围的宫女干咳提醒了两人,他们才陡然回神。
面对众人宫人忍俊不禁的窃笑,两人低着头,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乐溪的指甲经由蔻丹花汁水涂抹,染上了一层鲜红色,更映衬她的纤纤玉手,白皙如雪。岳渊渟的目光在她执扇遮脸的素手上停留了片刻,执起她空闲的另一只柔荑,与之携手步入婚车。
两人相携拜别了帝后,才带着不下于迎亲队规模的从嫁队,驶出宫门和大部队集合。
增长了一倍有余的队伍,带着连绵数十里的妆奁,穿过数条蜿蜒曲折的街道,往公主府的方位而去。
当岳渊渟带队从皇宫折回来以后,路道边的庶人平民仍是惊叹连连。不过,茶楼中的文人闺秀的心情却不是那么的美妙了。
从前岳渊渟出身、相貌、才华样样了得,文人中崇拜他的不少。但年龄与之相仿的,因为外人比较的多了,所以嫉妒者更多。
岳渊渟冷不防一朝跌落云巅,他们喜不自胜,背地里为此还设宴请客庆祝了几次,希望他从此不再出现于世人眼中。
谁知,圣上却下旨让他顶了于斐未来驸马的位置,破碎了他们的美梦。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尚公主并非一件好事,但圣上肯这般做,定然仍是是对他青眼有加的。这般想想,他们又有些嫉妒了。
至于某些出嫁或是未嫁的女郎,她们毕竟曾经是爱慕过岳渊渟的。尽管那只是肤浅地爱上了他的脸,但毕竟是用心过的。
虽然她们如今对岳渊渟没了爱意,可见他娶了名声作风一直都不好的公主,她们心中总免不了有些心酸。
目视着侧脸俊美的岳渊渟骑马远去,一女子眼睛忽地流下了一串琉璃珠子。
“秀儿你怎地哭了?”边儿上一年纪稍长的女子关切地询问。
秀儿哽咽道:“岳郎君……我一想到岳郎君今后会遭受六公主的磋磨,这心里便泛起了酸楚。我……一时忍不住便流泪了。”
“你心酸什么?你不是早就已经无意于岳郎君了吗?关心他以后过得如何做什么?”年长女子闻言嗤笑道。
“柳娘,你以前对岳郎君比我还痴狂,当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秀儿有点儿意外她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他已经不是当日的谪仙了,我能有什么感觉?”柳娘撩发笑了笑,“不过,为他以后绿云罩顶,我倒是可以提前同情一下他。”
“柳娘你突然变得好讨厌,我想不与你说话了。”说罢,秀儿转身下了茶楼,两位侍女连忙跟上,紧随其后离开。
岳渊渟并不知晓某座茶楼里有两名女子为他起了矛盾。脑中不断地回想着殿门前见到六公主的一幕,一向镇静的他,是满心急切。
如果不是他按捺了下来心中的迫切之情,恐怕他已经策马带着队伍疾驰去了公主府。
锣鼓声声中,在岳渊渟的心中仿佛过了一万年那么久,张灯结彩的公主府,终于进入了他的视线范围。
今日能来参加婚礼的,都是和岳家没有矛盾的宾客。比如说,为了博取更好的前途而主动和岳渊渟提出退婚的魏氏一门,就一个人都没有收到邀请。
这场婚礼本就不大称心了,岳家长辈们不想看到使得他们更糟心的人到场。
新人入府,宾客观礼。
待乐溪与岳渊渟行过了三揖三让之礼,众多宾客才在岳氏族人的招待下入席,而乐溪两人则是由人引入了婚房进行剩下的礼仪。
乐溪遮面的纱扇,是要岳渊渟吟过却扇诗之后方才可以拿下的。
因此她端正身姿,坐在床榻前,静心等候着岳渊渟吟诗。
然而岳渊渟的五位好友,站在他的两侧,神情严肃,一副面对敌人严阵以待的模样。一下子就引来了乐溪和岳渊渟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