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此时刚睁眼的于心水看见了道路两旁飞驰而过的树木,她叫不上那些树的名字,只觉得它们高耸入云,刚一抬头想再看看,就被脖子处传来的酸痛感给劝退。
捂着后脖颈转了两下脑袋,于心水意识到是落枕了。
在睡梦中颠了一路,也难怪会这样。
“停!”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突然从前面传了过来。
没有任何防备,车子一个急刹车,将她与一起坐在后排的荆水叶吓得够呛,两人以同一姿势撞向了前排的座位靠背。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车内两人连同驾驶位上的凌苑都齐刷刷地伸出脑袋好奇起来。
“怎么回事?”盛夏的声音响起,他的车在她们后面,她们三个刚探出头便听见了他的声音从后边传过来。
这时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年轻男人向着他们走来,他在班修面前站定,应是认得他的样子。
班修在车队的最前头,他早已下车抽起了烟,见年轻男人走过去,也没有把烟掐灭的意思。
三辆车之间并没有紧挨着,由于隔着些距离,后面的人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能从那年轻男人的表情上猜测。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依那样式看应是军队的人。
见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眉飞色舞地说着话,修斯从后头偷摸着过来了。
“什么情况?”他问。
“军队把我们拦下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凌苑的眉头皱着,暗红色的头发在她脑后整齐地盘成髻,细细回想起来,除了第一次她逃回店里时的狼狈,至今都未曾见过她失态的模样,她就像是文学世家出生的女人,骨子里透着股端庄。
还在众人围在车边揣测时,班修便带着一脸迷茫的陶光寒过来了。
他叼着烟的嘴含糊地说了句:“走,去玛迦尔广场。”
以为自己听错,凌苑和盛夏还特地确认了一遍,毕竟眼下紧要的是去议会大楼和总部汇报情况,而玛迦尔广场位于中心城区的东北角,可川沙的议会大楼却是在西南方,明明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这导致他们俩一度以为议会大楼临时改了地方。
“不清楚,说是要接受什么洗礼。”班修准备回车里,他将烟蒂丢掉,拍了拍手招呼大家快走,“行了,别浪费时间了,走吧。”
平时一向慢悠悠的班修,此时也像是来了脾气,他将两腮咬得有些紧,于心水看出了他心里那一丝不悦。
车子继续开着,在穿过这一条被树荫遮蔽的悠长公路后,两边站立的军队人员开始变多,他们不苟言笑,身上统一的白色制服就像复制黏贴一般,威严地立在那儿。
“前面就是川沙市的中心城区了。”凌苑的声音从前座响起。
随着越来越近,一扇巨大的,雕刻着镂空独特花纹的黑色铁门向着一边缓缓隐入厚实的城墙,那门通着电,打开的速度并不快,待车子开近它,它那令人惊叹的厚度才尽显眼前。
黑色的铁门被阳光直射着,反射出的光犹如璀璨钻石,直到路过的那一刹那,于心水才看清镂空的精致纹路中都是玻璃,它被打磨成了各式的形状镶嵌其中,不禁感叹,这样的工艺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她虽然不懂艺术,但感觉膜拜一下总归是没错的。
进了城区内部,这里的有些建筑像极了欧洲中世纪的教堂古堡,而有些却又极具现代化气息,两者的融合做的并不好,一种极其违和的感觉向于心水扑面而来。
如果说这些建筑的不相融感已经让她不舒服了的话,那西南方向那一幢干云蔽日、通体玻璃的大楼就使她更难受了。
它的格格不入就仿佛女澡堂中混入了一个男人那么突兀。
听凌苑所说,那幢拔地倚天的大楼便是议会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