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生病了贺平秋都会表现得特别安静,还会无声地黏人。
倒不是那种喻晗走到哪就跟到哪的黏人,而是视线一直紧跟着喻晗、似有若无的黏。
贺平秋冬天还不喜欢戴围巾,因为毛戳戳的容易过敏,但不戴出门灌风就会生病,喻晗便给他挑了条没那么多毛刺的围巾。
于是贺平秋就来劲了,每次出门还是不戴,但出门前会故意在喻晗面前晃一圈,等着喻晗发现他没戴围巾再亲自给他戴上。
冬天回到家,贺平秋的鼻尖、脸侧、耳朵都会是冻红的状态,手也冰冰凉凉,但其实回来的路上车里肯定会开暖气,哪里会冻成这样?
无非是贺平秋下车后故意在外面逗留了一段时间,回来薄同情分。
贺平秋或许不是故意的,但确实一直在这么做。
喻晗不是不知道,但实在懒得计较,便也由着他。
记得去年喻晗好奇贺平秋到家了却不上来干什么,便找寻家里的窗口往楼下看,最终在次卧的窗口发现贺平秋在花坛附近堆雪人。
一个人生疏地滚小雪球,最后堆出来的如果不伦不类就推倒,如果还行就拍个照片发给喻晗,一句话都不说。
喻晗自认还算了解贺平秋,但有时候还是不懂贺平秋想表达什么。
回到家贺平秋冷不丁问他:“要下去玩雪吗?”
喻晗会说自己都多大了还玩雪。
贺平秋就会沉默,最后很久才来一句:“你以前喜欢。”
后来喻晗才回过味来,婚后敏感又自卑的贺平秋怕不是觉得自己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才不喜欢玩雪了。
但天知道喻晗真的只是因为年纪大了,对很多东西失去了兴趣。
靠着窗口,喻晗没由来地想点根烟。
他倒不抽烟,只觉得此前此景点上一根还挺应景。
他单手抽开蝴蝶结丝带,礼盒最上方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一封信,下方是一条围巾。
眼熟的围巾。
正是他前些年送给贺平秋的那条,贺平秋活着的时候一直戴着。
喻晗没有第一时间拆信,而是有些出神。
第三封了。
贺平秋到底写了多少封信?准备寄到什么时候?
总不能在他后半生的每一个月份里都准备了一封信……要真是这样那也挺牛逼。
又到底是谁在帮贺平秋寄这些信?总归不会是配送公司,以贺平秋多疑敏感的性格一定会选一个万无一失的寄送方式。
喻晗有些想不到。
“亲爱的喻晗。”
喻晗这次没有笑。
【我这几天每天都在想要怎么杀死你。这个想法比过去的所有日夜都要强烈。
或用什么办法哄骗你陪我一起淌地狱,原来爱到极致真的会想杀了你。但也有人说这不是爱,可这就是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