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贾瑚乖巧点头,莫大儒这才走开去了其他皇子身边指导。
涂渊默写完了半篇文章,搁笔凑头去看贾瑚的情况,发现他砚台里的墨汁差不多要用光了,便道:“你墨汁快没了,我替你研磨。”
贾瑚摇头道:“不用了十三哥哥,瑚儿想自己来。”今日早晨乔公公带贾瑚去涂渊的宫殿,两人简短地交流了一会子,那时涂渊便顺势让贾瑚改口叫他十三哥哥。
拒绝了涂渊的帮忙,贾瑚放下笔,往砚台里倒了一点清水,白乎乎的手抓起墨黑的墨锭研磨了起来。
观看了一小会,涂渊看他磨得有模有样,遂放下心继续自己未写完的文章。
约莫一刻钟后,等他完成了文章任务抬眸偏首一瞟,便见贾瑚肃着自个儿的小肉脸,抓笔埋首在宣纸上认真地写写画画。脸蛋上墨迹斑斑,活脱脱一只小花猫。
涂渊忍俊不禁,伸手擦拭贾瑚的脸道:“怎么这般不注意,脸上到处是墨迹,都成花猫了你。”
贾瑚眨巴眨巴眼睛,呆呆放下笔摸脸,又一次地把手上的乌黑涂抹到了脸上,叫涂渊哭笑不得。
九皇子罚站的位置就在两人不远处,把两人的一系列举动全看在了眼中。他心中恨不得将贾瑚和涂渊大卸八块,见此一幕,当下眼珠子一转起了坏心眼。
他指着贾瑚和涂渊的位置兴奋喊道:“先生!十三弟和贾瑚在课堂上打打闹闹!”
贾瑚听见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抬起脑袋,正在听十一皇子背诵的莫大儒同步转身,当下两人的视线便撞到了一起。
贾瑚朝他一笑,因脸蛋上的小墨点在此一刻憨态尽显,直戳人心柔软。
涂渊转动视线,触及九皇子幸灾得意的神态,眼神微冷。
一瞬之后,涂渊挪开视线,正打算解释清楚,这时候莫大儒忽然启唇出声了。“是这样的吗?你们可瞧见了?”他问的是同一座屋檐之下的其他皇子及其伴读。
众皇子表情认真,动作整齐划一地摇头。
九皇兄还是一如既往的记吃不记打啊!
明明同样是从贵妃娘娘肚子里出来的,缘何六皇兄为人圆滑聪明,九皇兄却做事冲动没脑子呢?难不成九皇兄的脑子长到了六皇兄身上?
涂渊唇角微扬,揉了揉贾瑚的脑袋,示意他安心。
另一旁九皇子看遍了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甚至连一向以他马首是瞻的十五皇子亦不开口,险些就气爆火乍了。
“其他人我不敢肯定,但是十二、十四你们分明也瞧见了,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没看到?!”
这俩人的座位就在十三左右边,适才他窥视十三和贾瑚的时候,分明也发现二人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十三和贾瑚。他就不信他们不嫉妒父皇对十三的宠爱,不想趁机机会教训十三。
然而刚想完,下一刻九皇子就被重重打了脸。
只见他点名的两位皇子双双望向莫大儒,默契同声地否认道:“先生,我们真的没有看见。”就给人家擦了擦脸,算是什么打闹?想把他们拉进这趟浑水里?没门!
九皇子气得直跳脚,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莫大儒却再度开口了。“老夫没听见打闹声,旁的人也没瞧见,为何偏你九皇子看到了?”
“因为九皇兄撒谎欺骗了先生。”思想单纯的十七皇子,想也不想就开了口。
闻言,贾瑚眸光落在九皇子的嘴巴上,脆生生道:“撒谎不好,我阿爹撒谎就烂舌头了。”
十七皇子举手摸了摸唇,瞳孔中流露出了一缕惧意。“烂舌头,真的吗?”
贾瑚重重一点头,慎重其事说:“嗯,那段时间我爹爹差点吃不了东西,而且说话小小细细的,不仔细听听不清。还好他知错就改,已经改过不再这样了。”
日后,这段话通过诸位皇子、伴读之口传了出去,贾赦的“光荣事迹”几乎满朝尽知。
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遇到他,眼神均会突然变得十分古怪。害得贾赦一度出门必须遮遮掩掩的,生怕见到认识的人。
后来知悉了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真正原因,贾赦还因此调查遍了荣国府里的下人。当然,他最终还是没能查出是谁传了消息出外头。
倘若现下贾赦在场,知道是贾瑚不知不觉坑到了他,非得全身炸毛不可。
尽管贾瑚说的一本正经,但在座的人里,撇开早就听说过真相的涂渊,还有年纪小比较单纯的十六、十七皇子相信了贾瑚所言,其余人都只当他在诓九皇子。
九皇子瞋目切齿,脑袋都快冒烟了,骂道:“闭嘴,一边去,这里有你们说话的地方吗?”
莫大儒面布寒霜,一巴掌拍到桌面上,冷声道:“攻击老夫在先,非但不思悔改,还出言诬陷他人,仗着身份欺压幼弟,简直不可理喻!罚你抄四书各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