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有话直说。”
“阿千,你有没有想过袁英可能真的还爱你?”
何墨千笑了,这回是真笑,笑容里带着一定要斩断过去的决绝,“我不需要想,因为我不爱她了,这也是真的。”
“你比过去果断。”周然了然地点头,“阿千,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能帮你。”
离开?何墨千想了想自己还没来得及看望的父母哥哥,还有正在念书的沈思薇。她的牵绊太多,想要离开谈何容易。
“再说吧。”何墨千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她想起如今周然已经不是当年的一个小小的项目经理了,又轻松地调侃她,“周总裁一分钟几个亿进账,在我这里浪费了一个中午,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财。”
周然上了驾驶座,发动汽车,闻言似笑非笑地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你也知道我时间金贵,不如把自己赔给我,就当补偿我一个中午损失的进项了。”
“滚蛋。”何墨千笑骂,“就你这个处处留情的性格,迟早得有报应。”
“借你吉言。”周然缓缓发动车子,冲何墨千摆摆手道:“走了,回见。”
周然从后视镜里看着何墨千站立不动的背影越来越远,淡淡地想,报应早就来了。
她单手打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来查看手机,手机上有五十多条未接来电和三十多条短信,都是同一个号码。周然把手机扔回原处,眼神暗了暗,脸上的笑意也收了。
何墨千回到公寓,只见袁英挺直了背坐在沙发上,厨房里似乎在煲骨头汤,香味在小小的公寓里盘旋。
“她走了?”袁英问。
何墨千不答,径直回自己卧室,袁英提高音量又问,“她到底来干什么的?”
何墨千关上自己卧室的门,好像屋里压根没有袁英这个人。
袁英额头两边蹭蹭蹭地冒出好几根青筋,她忍了又忍,越想越不是滋味,抓着茶几上的玻璃杯猛然砸在墙上。
那只杯子上有一个橘色的口红印,袁英从来不买橘色的口红,何墨千则是从来不擦口红。
砸了杯子还不解气,袁英掀翻了脆弱的玻璃茶几,碎片残渣和着残余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雪白的墙壁上污迹斑斑。
袁英发泄式的踹了一脚何墨千的房门,隔着薄薄的木门嘶喊:“何墨千!这辈子我要定你了!你想跟别人好除非等我死了!”
何墨千靠在门边的墙上,神情淡漠地听客厅里丁玲桄榔砸东西的声音。
一切都变了,一切又都没变。
比如这样毫无意义的争吵,十年前十年后,竟然贴合得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