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英当初存的是和何墨千一刀两断的心思,没刻意打听过何墨千的下落,如今想起来找人,打听了好几天总算有了消息——何墨千已经刑满释放了。
“不是判了十二年吗?”袁英焦躁地问。
“她在狱中表现良好,减了刑。”
“那她现在在哪?”
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噗嗤乐了,“这我哪知道。”
袁英想起来自己在酒店大堂没有追过去的身影,还有公园里衣衫单薄的流浪汉,她当时只当是错觉,说不定真是何墨千。
袁英心揪起来,何墨千在S市一个亲人都没了,她能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晨钟暮鼓扔的地雷~谢谢Summer在作者专栏扔的地雷~
虽然文案里说了但还是说一下,这文日更有点悬,隔日更的可能性比较大,更新啥的大概都是半夜左右吧,谢谢大家不嫌弃~mua~
☆、第4章服务员与顾客
“小何啊,问问后厨五桌客人的菜好了没,人家已经催了好几遍了。”前台记账的中年女性对何墨千道。
拢共只有十张桌子的小餐馆里生意极好,角角落落坐的满满当当,还有不少人在门口等着排队,两个服务员穿梭在桌子之间来回送菜,步履如飞,其中一个就是何墨千。
何墨千后来终于还是找到了一份工作,在网吧旁边的小饭馆端盘子,每个月一千八,包吃包住。这家小馆子也开了二十多年了,两夫妻开的小店,老板娘主事,老板炒菜,夫妻两个都是厚道人,菜价实惠用料也新鲜,久而久之在这一片打出了口碑,每天人满为患。
店里原本有几个兼职的附近大学生帮忙,可最近到了期末,他们都辞职回去复习去了,老板娘却能长期干活的人手,何墨千急需找一份工作,两人一拍即合。
服务员的活看着简单,干起来可不轻松,午餐晚餐两拨高峰,忙起来的时候另一个兼职的小年轻跑得腿肚子打颤,何墨千见他可怜兮兮的,客人少了就让他在旁边休息,反正这点活自己顺手就给干了。
午饭高峰一直持续到接近两点,之后终于渐渐没了客人,何墨千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揉着肩膀抱怨,“以前做客人,看人家当服务员端端盘子挺轻松的,到了我怎么就这么累啊?”
何墨千端着盘子走进后厨,顺口接道:“你们大学生兼职不都喜欢干家教么?谁让你想不开来端盘子。”她记得自己这么大的时候也做过家教,现在想想什么家教,说得好听,纯粹就是带孩子玩儿,误人子弟。
“屁的大学生!”年轻人抱怨,“现在大学生不值钱了,家长找家教都得指定是J大这种老牌名校的,咱这种三本大学啊……啧啧啧……”
何墨千拿了块抹布出来擦桌子,笑了笑没再说话,原来J大大学生这么吃香,看来自己真给J大拖了不少后腿。
“对了何姐,你哪毕业的?”
“我?我……”
何墨千刚开口就被老板娘叫过去,“小何啊,把菜端出去,开饭啦。”
“来了。”何墨千快速擦完桌子,放下抹布去端菜。
她心虚地舒了口气,还好老板娘这一声喊得及时,不然自己真不知该怎么说。
菜是老板亲自炒的,两荤一素一汤,味道没得说,年轻人呼唤扒下去两大碗饭,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能吃好,年轻人就得多吃,能吃是福!”她夹了一筷子菜给何墨千,“小何你也吃,别客气。”
正吃着午饭,门外一辆车停了过来,老板娘见状立刻放下碗,“肯定是来吃饭的客人,你们吃着,我去招呼。”
何墨千连忙起身把老板娘按回座位里,“您别动了,还要让老板给您让位子,我去吧。”
她擦了擦嘴,拿起菜单在门边候着,车上的人果然走了进来,何墨千低垂着眼给她鞠躬,“欢迎光临,客人里边请。”
那人闻声停住步子,转身站到何墨千面前。
这是怎么了?
何墨千疑惑地抬头,手里的菜单吊在地上。
这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暗棕色的长发扎成高马尾,穿着挺括的黑色呢子大衣,脖颈纤长下颚削瘦,眼睛里一对漆黑如墨的瞳仁何墨千这辈子都忘不了。
“何墨千,好久不见。”袁英比她略高几公分,向下斜睨着眼睛看她,鼻腔里配合地喷出一点轻蔑的气音,高高在上。
何墨千弯腰捡起菜单,平静地点点头,“袁小姐,好久不见。”
真是阴魂不散,走哪跟哪。何墨千腹诽。
袁英和十年前相比没多大变化,硬要说有,就是她的气质变了,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没从前那么锋利,像一柄保护在刀鞘里的尖刀,稳重成熟,比起从前的锋芒毕露更十倍百倍地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