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桐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她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睁开眼只觉得头疼欲裂,房间里的装饰也都很陌生,先是一阵惊慌,直到看到了景行,才一愣,“阿行?我这是在哪儿?”
“你还好意思问我在哪儿。”景行合上笔记本电脑,没好气道,“发烧接近四十度,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你就等着当一辈子傻子吧。萧桐,你从前虽然拼命,好歹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怎么,现在真不打算要命了?三天两头住院玩儿呢?”
“我发烧了?”萧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觉出烫来,不过头却疼得厉害,大概真的是烧糊涂了,什么也不记得。
“还好,没把脑子烧坏了,我还指着你这个脑子给我赚钱呢。”景行气哼哼道。
萧桐自知理亏,又给景行添麻烦了,低着头任景行骂,等她发泄完,才说了声“对不起”。
“这句话你该跟自己说。”景行见萧桐这样,不忍心再苛责挖苦,脾气也柔软下来,“萧桐,身体是你自己的,命也是你自己的,你不心疼,没人能替你心疼。”
景行等着萧桐的回应,可是萧桐低着头,并不说话,景行只好又道:“你和俞轻寒的事,我知道我没资格掺和,你听不进去我说话,这句话我还是要说。萧桐,俞轻寒她不值得你这样。”
萧桐的睫毛动了一下,轻轻抬起头来,看着景行,嘴角慢慢向上,弯出一道难看的苦笑,“阿行,我知道了。”
她怕景行听不清似的,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了。”也不知是说给景行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景行心里咯噔一下,看萧桐这样,八成是俞轻寒的什么混事儿被她发现了,“萧桐你是不是听到了俞轻寒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了?你别多想!那都是那些八卦杂志的记者瞎写的,你也跟记者打过交道,你应该最了解了……”
景行一边为俞轻寒辩解,一边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俞轻寒干的那些龌龊事,她巴不得萧桐知道的越多越好,知道得越多才越能死心,现如今她怎么还替俞轻寒开脱了?
可她看着萧桐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有点于心不忍,只好安慰自己,这是为了开导萧桐,这是为了开导萧桐……
萧桐和俞轻寒之间的纠缠,外人帮不上忙,景行是好心,萧桐不忍心折了她的面子,勉强笑了一下,道了声谢,道:“阿行,你那里要忙的事多,先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刚睡醒,又要睡?不先吃点东西么?”
“不了,阿行,我很困。”
“我知道了。”
萧桐这样说,就是在委婉地下逐客令,景行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只好走人。
起身的时候,景行想了想,拍着萧桐的肩膀道:“萧桐,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陪着你。”
萧桐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萧桐不相信她和俞轻寒在一起十几年,居然真的说断就断了,连一个解释都没有。萧桐忍不住替俞轻寒开脱,一定是有苦衷的,俞轻寒不是那么不守信用的人,萧桐想找俞轻寒问清楚,问她到底有什么苦衷,不管是什么事,她都能和俞轻寒一起面对。
十几年都过来了,还怕这一点小小的风浪么?
所以萧桐积极配合治疗,专心养病,她整夜整夜地失眠,却还是强迫自己睡觉,总算能睡那么一二个小时,虽然每次都被噩梦惊醒,也能撑着身体不至于垮下去。
大概是她想让自己好起来的意志力过于顽强,竟然真的几天就好转了许多,医生允许她出院,出院之后萧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俞轻寒。
萧桐打俞轻寒的电话,打了十几个,一个也没打通,她以为俞轻寒真的出了事,急得晕头转向,可后来换了个手机号打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喂?”多日不曾听见的熟悉声调在萧桐耳边响起,萧桐迫不及待地回道:“轻寒……”
不到半秒钟,她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听到的只有嘟的一声忙音,一看,原来电话已经被挂了。
原来不是打不通,只是自己的号码被俞轻寒加了黑名单。
萧桐不死心,又换了好几个手机号码打给俞轻寒,这次一个也打不通了,大概俞轻寒学聪明了,干脆设置了一个通话白名单,陌生电话一个也打不进去。
萧桐不明白,为什么俞轻寒突然地,这么坚定地要消失在自己生命里了?
就算俞轻寒真的厌烦自己,从前那么多年也过来了,为什么现在非要这么果断决绝,一点念想都不给萧桐留?
不仅念想,连原因也不给萧桐留一个,以至于萧桐总能找到万般理由替她开脱,怎么也死不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