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晴儿回来了。”晴儿轻轻走到正在跪经的太后身侧跪下,带着浓浓尊敬的语气低声说道。
太后没有睁开眼睛,闲适的问:“看到了什么?让你都动了神色,那位姑娘有什么了不起的孝行吗?是卧冰求鲤鱼了,现在才八月呢!还是彩衣娱亲,那天刚大亮!”太后有些玩笑又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太后,那位姑娘可没这个本事,她是个可怜人,母亲六月份逝了,她每日子时就在山脚徒手爬上寺来进香,为母亲超度,烧送经文,真是让人佩服。”晴儿柔声说道。
太后听了面色一松,赞同的点点道:“有这样的女儿也算是有福了,不过夜黑路陡的,她一个姑娘可不安全。”
“晴儿过去时见她身边还有一个丫鬟,寺里的高僧也说她家里的车夫跟一个粗使姑姑每次也跟来,不过怕扰了寺内清净,不肯进来,太后慈悲,可不为那姑娘担心了,晴儿都有些吃醋了,那位姑娘样样都比晴儿好,连太后都关心她,晴儿好委屈。”晴儿假哭着说道。
逗的太后经也颂不下去了,睁开眼睛慈爱的看了晴儿一眼,故意说道:“我是看人家姑娘孝顺,也不知道哀家的晴儿怎么就吃人家的醋了呢?”
“太后!您是没看到,刚才我见到那位小姐为他父亲乞福,亲手绣的寿经,紫绸金线,密密麻麻、字字不同,大小不一,各有姿态,仿佛那字都活了一般,金光闪闪的,看花了晴儿的眼,更奇特的是她没有用已知的任何绣法,其绣影之态,仿佛活物,连人人称颂的慧纹都比不上,听她的丫头说是那小姐自创的。”晴儿佩服的说道。
慧纹、慧纹,太后脸色一沉,心里冷哼!什么东西?不过是那个狐媚子捣鼓出来的东西,被人人夸赞,不过是嫌格格地位太低,闹腾吗?慧纹一传出点名声,弘历就跟先帝爷请旨册封,先帝爷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应了。
弘历那糊涂孩子却当了真,把那个狐媚子当成天仙捧着,一个侧福晋比嫡福晋还能管事,那不过是别人吹捧来的,后来封妃后又以得到她赏赐的慧纹绣品为尊贵吗?权贵流传就被那不通事的当成珍宝,幸好她早就看出那是个不省心的,没有让她生出孩子来,没有孩子还能夺了孝贤的权,有孩子还了得,孝贤年纪轻轻就去了,还不是给她气的。
一旁的晴儿脸色一变,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太后不高兴了,不由惶然,太后见晴儿惶惶,勉强一笑,安抚的拍了拍晴儿的手,站起身来又慈祥的说道:“连晴儿都这么夸奖,那真该看看有什么了不得,什么慧纹的,哀家不喜欢,哀家就喜欢苏杭的精品。”
“太后,那小姐身上有孝,您尊贵的身子,怕是被冲撞了。”晴儿经过刚才之变,不由小心翼翼的说道,惟恐太后不高兴。
太后脸色一暗,到底是身份闹的,在疼爱她还是有戒心,晴儿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她一个老人家对她好又会有什么目的,就算她是外姓格格,难道她会糊涂的将她给皇帝做妃子吗?太后无奈的说道:“晴儿!哀家刚才是想到不快的事情了,跟你与那位姑娘无关,如今咱们在外面,还怕什么冲撞,为母戴孝,正是应当啊!”
言语微露诱太后
“我这个老太婆打扰姑娘了,刚才听晴儿说她看到了一件人间异宝,小姐不知我是最喜欢那些苏绣的了,没想到世间上竟然还有超的过的,所以想过来看看。”太后于晴儿走到偏殿,命那些侍卫、嬷嬷们留在外面,只两人自在的走了进去,见两个姑娘还在认真的跪经,晴儿是有眼色的,笑着敲了下殿门,太后见是两个端庄、艳丽,满脸悲伤的姑娘,语气就和善多了,不过她习惯身处高位,明明是求别人的事情,说出口来却高高在上,仿佛别人听命才是应当。
紫薇神色恍惚的看着年轻许多的太后于晴儿笑吟吟的站在殿门口,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太后这个尊贵的老人是她的祖母啊!却从没有像今日般对她笑过,记忆中都是冷眼,训斥,紫薇悠然起身,用记忆中学的那端庄的大家礼仪轻声说道:“这位就是晴儿所说的老夫人吧!紫薇见过老人家,老人家不必跟紫薇客气,晴儿姑娘金锁刚刚都跟我说了,若喜欢也不必又跑一趟,命下人传个话,我跪完经就带过去给您老人家看看,也可以指点一下紫薇。”
“那老婆子就麻烦紫薇姑娘了,听说这绣法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比慧纹还要强?”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虽然有江南女儿家的水灵、秀气,一身白衣又显的楚楚身姿,不是她喜欢的性状,但是礼仪,说话都很到位,没有小家子气。
紫薇不知道太后为何不喜欢慧纹,今日的见面是她算计来的,为的就是要让太后在她认父前对她有个好印象,不在重复以前的路,记忆中她早就明白有个可以依靠的人有多重要:“紫薇不曾见过慧纹,无从比较,我自小由娘抚养长大,于亲友少有往来,每日闲暇时分就琢磨些针线功夫,其实算不的好,也比不过苏绣的底蕴,不过是新奇些罢了。”
“紫薇姑娘何必谦虚,难道是不愿意老婆子开开眼。”太后对这姑娘一点不骄狂很满意,懂的谦虚,人品也算过得去,她对外说是喜欢苏绣,但是以苏绣顶尖的慧纹她从来就不留,有进上的她就命人给烧了,皇帝也无可奈何,她就是要皇帝知道,她从来就不喜欢那个狐媚子,还不是在他下了将慧贤皇贵妃视同皇后,不允许百官命妇参拜别的皇贵妃,坏了规矩,又为了那个狐媚子屡次顶撞她,好在她下手早,要不然她就可能跟孝庄太后一样,失去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