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店将在九月一日开业,定制特种绣品绣样,只接待女客,请闲人勿扰。”高无庸对门上的告示念道,回身对乾隆说道:“主子,这家店后天才开业呢。”
“上去敲门,里面有人在。”乾隆看着告示,心中更酸楚了,他堂堂一国之君的女儿竟然要靠给别人做女红为生计吗?他更觉得亏欠了,深深地觉得自己对不起夏雨荷,对不起他的女儿,那个叫紫薇的孩子。
紫薇与紧缩一同拍了拍胸,金锁更惊叫着说道:“好可怕,那个人的眼神好凶,看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小姐,吓死我了。”
“是啊!我也从没有看过这么可怕的眼神,像看死人,像猛兽似的,金锁咱们就要来客人了,下去看看吧!”紫薇没有想到他来的那么快,有了那些年的记忆,紫薇已经不那样迫不及待的见他了,却想不到他竟然会来见她,这么快,这么顺利,还有,还有那个她不想在纠缠下去的小燕子,她本想这次没有了闯围场,小燕子可以继续自由快乐的生活,却没想到小燕子还是见了皇阿玛,难道这就是不可避免的命运,五阿哥还是会爱上她,离不开她,跟她抛弃所有亲人,远走云南吗?
金锁疑惑的看了紫薇一眼,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同紫薇一同下楼,走到楼梯口,刘哥刘嫂正跟门口的乾隆解释着不营业的问题,紫薇看了眼比记忆最后年轻许多的皇阿玛,忍着激动说道:“刘嫂请客人进来吧!”
乾隆看着楼梯口的两个女孩,一个容色端庄从容秀丽,双目柔和似水,一个容貌艳丽,眼神却很老实,这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乾隆一眼就看出那个端庄秀丽的姑娘是他和夏雨荷的女儿,因为她跟雨荷几乎长成一个样子。
“是晴儿要你们来的吗?”紫薇忍着动容,神色平和的指着一个不慎的侍卫腰间的腰牌,轻柔说道:“我刚在楼上看着像是,还不敢确定,下来一看,就知道是了。”
乾隆此刻哪里有时间怪罪,导师海兰察没有微皱的看了那侍卫一眼,那侍卫红着脸,忙把腰牌收好,乾隆却看着紫薇,不知该跟她说什么,紫薇看着乾隆,才知道初次见到自己,他也不是那么平静的,他眼中的愧疚、不安、心疼她都看的出来。
难怪一开始误认小燕子时可以亲手喂她吃药,可以那么宠她溺爱着她,到了认了她时,那初次的震撼感早已经没有了吧!紫薇摇摇头,不让自己去想那时候,柔和说道:“你们辛苦了,快进来吧!晴儿她有什么嘱咐吗?”紫薇边将几人迎进来,边看着乾隆,她的皇阿玛今年四十九岁,外表却很年轻,留着短须,背挺腰直,身材颀长,双目又很有威严,浑身带着独特的气息,有种别样的魅力,看着像三十岁左右,难怪娘始终都不后悔。
“这些作品都是姑娘所做?”乾隆一进屋,就看到墙壁四周挂着的几幅锦画,与屏风上一幅可称绝世的双面绣,虽然上面只聊聊绣着几根枯枝嫩笋,却有一种非常的意韵,常人只画竹之挺拔,谁又想得到新笋出,老竹死呢。
紫薇抚摩着屏风摇了摇头,珍爱的说道:“除了这个屏风,其它都是金锁织成的,以后这店里的顶梁柱是她。”
“小姐就爱谦虚,我织的那些不都是您教的,我那么笨,没有您画好的花样子,哪里织的出,就是织出来比小姐您织的也差好多。”金锁忙摇头否认顶梁柱之说,她可做不成,小姐的手艺才真厉害呢。
紫薇笑着拍下了金锁的手,温和说道:“你总这么谦虚,往后可怎么做生意,话说的这么老实,以后侍卫大哥们的夫人不光顾咱们这店可怎么办?还不赶紧给侍卫大哥煮茶去,刘哥刘嫂你们也去给金锁帮忙吧!”紫薇为了不让金锁进宫,只好让她少跟皇阿玛见面,万一因为金锁是她的贴心人,非让金锁进宫做宫女就不好了。
“你很像雨荷,就像长成她的模样。”乾隆看到金锁带着阴门的那对夫妇离开,示意护卫们分散把守,屋内此时只有海兰察与另外一个护卫守着,高无庸在一旁伺候着,这才注视着紫薇说道,眼中都是愧疚自责,又怜爱的看着紫薇。
诉情终
紫薇身体一震,心中却苦笑,皇阿玛您早已经将娘忘记了,怎么还会记起她的样子,当初您错认小燕子,却把亲生女儿当成平常宫女,您又怎么会记得娘的样子,气势紫薇从没有怪过你,动情容易守情难,您身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无数,又怎么会记得一个平常民间女子呢。
您是女儿仅剩的亲人了,前世女儿惨死烈火之中,有一年多没见到您了,现在可以见到您,真的很开心,又很痛苦,好想将记忆中的苦痛说给您听,可是自己不能说,说了您会把自己看成妖孽吧?死了竟然能够复活,想着想着紫薇的眼泪禁不住滑落下来。
神色复杂又震撼的看着乾隆,柔声带着悲喜与不可思议说道:“您是?您是?晴儿,老佛爷都告诉您了,您怎么会突然、突然来……突然来看……民女。”话一说完,腿已经软到在地,跪在了乾隆面前。
“快起来,昨天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太后不告诉朕又怎么会心安呢?你放心吧!欺负你的人太后已经惩处了,以后朕也会为你出气的,你也不会是什么民女。”乾隆忙扶起紫薇,看着紫薇的眼睛,满心膨胀的父爱、愧疚充满了内心,神色激动的说着,是愧疚、是疼爱、是补偿,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了这第一次见的女儿,惩罚他当成子侄培养的福尔康一点都不觉得矛盾、难过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