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嬷嬷深知打蛇不死反被咬的道理,既然已经选择得罪令妃与福家,就不能手下留情,所以还是将福尔康的话如实回了太后,但是说话的语气吗?自是由马嬷嬷拿捏,女人是最擅长搬弄是非的,只听马嬷嬷回道:“回老佛爷,那福侍卫还说娶晴格格是不得已,即使成亲也不会将晴格格放在心上,那夏姑娘听福侍卫言辞辱及晴格格,怒斥喝阻都没有用,那福侍卫不听不管,自说自的,奴婢们因早先晴格格要隐藏身份的缘故,不便露面,只气的夏姑娘以死相逼,请福侍卫离开,那福侍卫却……却说夏姑娘是个只重名利,不顾……不顾他感情的自私之人……还说……还说等与晴格格大婚后,就娶……为平妻,气的夏姑娘几乎抹脖子,以保清白,那福侍卫才仓皇退去。”
“好大胆、好大的胆子、一个包衣奴才欺到皇家头上来了,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敢如此猖狂,当大清没有王法了吗?”太后听了马嬷嬷的话,就可以想到当时的情景,一个她最疼爱的晴儿,一个她的孙女,却被个奴才欺负的几乎自尽,不由气的眼前发黑,手知发抖,恨不得立时将福家打入大牢。
马嬷嬷听带太后的怒声,眼前一亮,既然选择得罪令妃,就不能给她翻身的机会,不管万岁爷如何,太后务必要厌恶了她才行,要不然走漏了消息,她一个中等嬷嬷可是没有活路了,想到这里马嬷嬷欲言又止的看了太后一眼,后一脸忠诚的道:“老佛爷请恕奴婢多嘴,那福侍卫言辞放肆,行为失当,但他好歹身为御前侍卫,又自宫廷行走,宫里朝堂的规矩肯定是懂的,他能够在宫外说的理直气壮,想是得了什么指示?也许是万岁爷曾说过……呦!瞧奴婢这嘴,该打。”马嬷嬷将话题引过去后,假装说错话,忙自己掌嘴。
“哼!一个奴才秧子,早几年皇帝不过那么顺嘴一说,一夜间那话就传遍宫里宫外,朝上朝下,将韵儿那可怜孩子气的旧病复发,几天就去了,若不是她当时身怀龙胎,哀家早就治她了,争宠就争宠吧!哀家也不屑跟个奴才计较,没想到如今不过安生几年,又敢闹腾,连哀家的人都敢打主意,真当哀家不敢办她了?”太后听了马嬷嬷的话,就明白她的意思,是啊!若不是得了谁的指示,他一奴才敢说这样的话,前些日子接触晴儿,想来也是蓄意的了,她当真为了扶持福家不择手段啊!
马嬷嬷见太后若有所思的神色,忍着心中兴奋,面容忐忑的说道:“老佛爷您是说延僖宫那位、啊!奴婢想起来了,奴婢在福侍卫走后,还记得隐约听到夏姑娘说什么?因夏姑娘声音低,听不太清楚,只记的有什么……妾与妻斗……收买人心……财力支撑……无依无靠……王府产业什么的?晴格格说的奴婢倒听的清楚,据晴格格说令妃以前跟格格不怎么亲近,直到十三阿哥病逝后,皇后娘娘病倒,万岁爷命她打理宫务之后,才改变对格格的态度,亲近起来,这其中……”
“王府产业,当初保留王府产业给晴儿做嫁妆,除了哀家与皇帝,也就你们几个知道?令妃怎么得知的?哀家还说呢?令妃一贯喜欢拉拢那有实权的,怎么想起哀家身边的晴儿了,原来竟想贪墨了晴儿的嫁妆,果然是小门小户、奴才秧子,眼皮子太浅了。”太后这一下全明白了,没有训斥马嬷嬷的多话,底下的人也有难处,她做出了选择就要保护自己,有些事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立在太后身侧,面容严肃的桂嬷嬷蹲身回道:“回老佛爷,令妃娘娘打理宫务两年多,手中有实权,面上又是个和气的,将慈宁宫内几个眼皮子浅的收服了,时常传递些消息,奴婢原想只是几个粗使的,碍不了什么事?没想到令妃娘娘是个聪明的,竟然能从宫里收入进出的银两、物件计算出些东西,都是奴婢粗心大意,请老佛爷责罚。”
“起来吧!怪不得你,是有些人这眼睛都盯这上面了,这宫里不管它就总乌烟瘴气的,桂嬷嬷你去延僖宫传哀家的懿旨就说:哀家怜令妃抚育两位皇女,打理宫物着实辛苦,特命皇七女由庆妃抚养,皇九女由颖妃抚,归凤印与皇后,暂闭宫门,抚育十四阿哥,并为哀家寿辰颂经祈福,待哀家寿辰之后开禁。”太后此时都弄明白了,对令妃也不如之前那么无谓了,以前容她放肆不过是看她将皇帝的心思自高佳氏那个贱人身上拉过来,念她有功,毕竟皇帝在宠她也不会如那个贱人般痴迷,如今也从伏低做小变的猖狂了,怎能任其坐大。
桂嬷嬷一甩帕子,利落回道:“奴婢遵命。”
“刘嬷嬷你去福家传哀家懿旨:从一品协办大学士福伦夫人宫内失仪,酌其自一品夫人降至三品淑人,无诏不得入宫。”福尔康对太后来说就像苍蝇般恶心,想惩罚又不能说他冒犯格格,想教训他,他又是外臣,身为一个守规矩的太后她是不得干涉朝政,外臣升降处罚的,但这口气太后岂能咽的下,子之错、母之过,只好将处罚降到福伦的夫人身上,毕竟对这些命妇,即使皇帝也不能改了她的懿旨。
刘嬷嬷也是严肃着面孔,一甩帕子蹲身道:“奴婢遵命。”
“马嬷嬷你起来吧!今日你照顾晴儿不周,虽然是出有因,也不得不罚,就免了本月的月钱吧!一会去把哀家宫里那些外向的收拾利索,哀家不想在出同样的事,你们都听好了,今儿的事不许泄露半句,若是围了规矩,惩罚你们自己去领。”太后面色恢复平静,一如即往的慈祥平和,仿佛刚才那一连串命令与她无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