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点点头,那些深奥的人情关系问题自不跟两个孩子说,只说好的方面:“详细的不清楚,贾夫人说林老爷的信上说j□j不离十,结果如果,过几天就知道了,反正江南道贡院离咱们苏州近,走水路两三天就能到。”
“太好了,那父亲是不是也会回家了。”元曦高兴又期盼的问。
赵氏却脸色一暗,勉强笑道:“你们父亲如果考中了,大概会留在那边结交些朋友,并埋头苦读,早早进京准备会试,大概回不了家。”
“不会吧!过年也不回来了吗?”末月皱了皱眉,会试大名鼎鼎,是要在春天二月份开考,离现在的八月好几个月呢!用的着连家都不能回吗?
末月却是没想到古代现代的交通问题,现代江南到北京,坐飞机一天能打个来回,古代车马劳顿,非常消耗时间与体力,加上林崎远同林海的从属关系,两人要互相适应,考试学问不能放松,对明年可能担任主考官的文笔偏好也要研究,细数起来时间只闲不够用,哪里有宽裕的。
赵氏点点头,摸着两个孩子的头道:“就这一年,明年定会陪你们一起过年,今年就委屈一下,乖啊!要听话。”
“恩!奶奶,元曦听您的。”林元曦还小,无法掩饰失望的神色。
末月却很欢喜,她现代只是普通人一个,工作也只是低层的打杂事物,与政治、官员一类从未接触过,所以对这一类事情并不敏感,她不是全知全能的穿越主角,什么都能想到、猜测到、预料到,她只会在问题直接浮现在眼前,才想到原来还有这么个问题。
因此,听完赵氏的话后高兴非常,以为事情没有她所想那么困难,他家完全能够脱离在是非圈子之外,难怪老子的中心思想以无为为上,确实,万事自有其发展,有时,不以人力参与、改变,反而能更顺应天意,这一刻,她为自己的慢性子而欣慰。
直到后来,她常常想,如果这个时期她反应灵敏些,考虑全面些,她的未来是否能够完全不同了,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她在那时已经明白,这个时候已进退不得,一切早在石氏进林府时就已注定了。
当天,赵氏带着两个孩子热热闹闹的过完节后,阁天却将纺织杂事放了放,专心为儿子准备起秋冬两季的衣服行囊,并把家中积蓄清点一遍,连原本准备不动用的那笔赏银也计算在内,忙完这些事后,她又跑了几趟交好的人牙子那边。
到了八月二十日后,每天早上吃完饭就出门,午饭也不回来吃,给邻居大娘家几文钱,管他们兄妹二人一顿午饭,晚饭待她回家后再做,元曦、末月问了,就说去牙婆那串门聊天去了,末月也没多想,现代人情冷漠不好说,到古代邻居串门是常事。
她在家里已经见过很多了,有时还赶上过一坐一上午的邻居,古代她即使来了两年,也不敢说了解二字,不过,聊天有那么好吗?一聊一整天,末月不善与人沟通,自想象不出聊天的乐趣,却也羡慕赵氏有如此聊的来的朋友,她却不知道,赵氏这些都是为以后做好了准备。
末月原本还有些不安,担心出什么意外,小说中不常说好事多磨吗?时间在末月的担心中一天天走过,转眼到了九月多,就如同赵氏所说,九月十一日这天,林家恩典,提前放石氏回家,解除了雇佣契约,不但没要原本的雇佣银,还赏了百两银子。
石氏十分舍不得林青玉,银子更不能要,也不好意思收,贾敏却以林崎远还要赴京赶考,需要路资的理由劝她收下,石氏推辞不过,也想着自己相公不受银钱匮乏之苦,最终默默收下,带着几分得到自由的兴奋与更多对奶了两年孩子的不舍回到了家中。
又过了几日,江南道的喜报随着河流船只漂到了苏州,船靠岸没多久,喜报就传递到了林海府上与末月家中,并带来林崎远书信一封,尽管事情发展不出赵氏预料,但儿子考下举人的事实让她欢喜又悲伤的落了泪,在如此兴奋之下,仍不忘亲手给予报信人赏钱。
放鞭点炮,贺喜邻居络绎不绝,使赵氏、石氏忙的站不住脚,末月在一旁看着,原本没丝毫感觉,现代信息通达,大学生遍地都是,很多大学生的知识、见识水平远到举人之上,加上影视、小说熏陶,使她觉得不过是个举人罢了,值得这么欢喜。
却不知道古代书生常见,秀才不少,举人却孑然不同,没见连个普通妇人也敢骂两句酸秀才,却没人敢说一句酸举人的,实在是这举人名分享受着不少权利,见官不跪、免税赋等,名分低于举人之人辱骂、殴打、诽谤举人是要吃官司判刑的。
成了秀才不可怕,可怕的是成了举人后,那名分赋予的权利,让普通百姓不得不敬仰,末月长在这小小院子里,来往皆是小户人家,听的都是邻里琐事,自不知道这些官场、权利场的好处,直到见多了贺喜之人的羡慕神情。
听多了来往之话里话外,想把产业挂到自家名下,躲避税赋的话,才渐渐了解,举人跟大学生不一样,举人已经是个预备役官员了,就如同学里那些入团入党的,都是预备役公务员,无论老师、同学对其都给予特别对待。
到大学里,几乎整个学生会有大半都是富家子弟和这些预备役组成,难怪,人们如此羡慕,她也算升职了,以后就是预备役官家千金了,说出去最低也是书香之家的姐儿,在古代,书香家的小姐比富商千金好听又得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