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秋儿也察觉了些问题:“守孝不是三年吗?他怎么不在守孝后赶考呢?”
“呵呵,好孩子,你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大概只有人家自己明白。”赵氏没将自己的猜想说出。
只是接着说道:“这林海老爷也是命苦的,成亲近二十年,姬妾也纳了几个,可就是没个子嗣,好不容易去年二月初嫡妻生了个姐儿,不久又有了身孕,快要临近产期,一家子重视非常,嘱托了几个牙婆,一定要找个身家清白,身体康健、识礼懂事的奶妈,据说,会挑的如此谨慎,是因为大夫判断,这肚子里是个哥儿。”
“这林太太怎么这么不顾身子呢?去年刚生了一个,今年刚到二月又要生一个,她这样身子不是要毁了吗?”石秋儿是刚生产完的人,明白这生产一次可不止创鬼门关那么简单,简直可以说把身子都掏空了。
赵氏叹了口气,用一点不像普通妇人的口气说道:“唉!这大户人家的太太岂是好当的,你看他家姬妾不少,这些年来却没有一个肚子有消息就知道了,这位国公府千金对这事把着紧着呢?她既然不肯让姬妾生出庶子、庶女,那自己自然要拼命生出嫡出的。”
“对不起,娘!让您难过了。”石秋儿以为赵氏想起往事,忙道歉出口。
“呵呵!”赵氏爽快笑了声道:“没事,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点事早想开了,我就想啊!咱们一家五口把日子过的比他们好就完了,没别的念头。”
“是啊!儿媳也要争口气才是,娘!快把您的打算给儿媳讲一下,为何让儿媳去林家?”石秋儿听赵氏这么说,忙岔开话题。
赵氏笑着揽过石氏到身边,低声说道:“你看林家这么多年能安稳呆在这里,家业也不受影响,联姻、联姻连接的姻亲,可这姻亲有了明显强弱之分,那么强的一方不扶植弱方,就会吞并对方,可你看林家,十几年不曾科举,不进朝堂,繁华依旧,谁也不曾动的,可见他家跟皇家的关系不曾中断,奇怪的是林海老爷却十几年不进朝堂之中,估计其中有些蹊跷。”
“林家如此蛰伏,等有了动静必定一鸣惊人,咱们家在这里跟官家是沾不上边了,崎远小聪明有,可上边无人,这仕途肯定难走,但若是跟林家在蛰伏之时,牵上不浅关系,那么等他家鸣动之时,自有咱们家的好处,我看林家对子嗣非常重视,如果。。。。。。”
赵氏未说完的话,石氏很明白,可她也有顾虑:“娘!林家这根柱子是不细,可去做奶娘,也算的上是仆人身份了,我担心日后崎远会被人拿此事嘲笑。”
“傻话,当年咱们从京里出来,我让崎远学的第一件事就是能屈能伸,当奶娘怎么了,那也要看给谁家当奶娘,就说江南最大的那个甄家,她家太老夫人不就是给当今当了奶娘,才有了如今甄家的飞黄腾达,等林家一鸣惊人之时,你就知道好处了,再说,咱们在苏州小门小户的,有什么值得人嘲笑的,我啊!只是心疼你寄人篱下,委身仆役之流和孩子两月就断奶的委屈。”赵氏神色黯然的道。
石氏一直知道婆婆的精明,她既然拿好主意,那自家就绝对不会有损失,这次舍得自己去伺候人,那好处就肯定不小:“那我听娘的,到时候月丫头就要让您费心照顾了,不知道林府奶娘的月钱有多少?要签几年的契?”
“哎!傻孩子,咱们在这想的好,人家还不一定选上你呢!再说,选中你,你也要坚持自己的说辞,恩!就说给崎远挣些赶考盘缠,只签五年,今年刚到二月,明年就是科举之年,我准备让崎远再考两次,如果还不中,那就回来安心过日子,其它不想也罢。”
话虽如此说,赵氏语气中的黯然却明显可见,想来如果林崎远考不中,赵氏是不止失望那么简单,石氏点点头,认真说道:“我听娘的,再说谁家像儿媳这般人才、品貌的秀才夫人去给他家做奶娘啊!到时候他家一定会选中我的。”
“呵呵!你看你,在外人面前装的再好,还是个疯丫头。”赵氏听石氏这么说,不但没摆出婆婆谱来,还一点生气模样都没有,眉开眼笑的,就仿佛对自己的亲闺女,也许有的家庭,亲闺女都没这样的。
末月不知道这厢发生的事情,她见奶奶把母亲喊去,好一会不见回来,又被父亲逗的不耐烦,干脆嚎了两嗓子,将父亲吓走,这才闭目熟睡,也因此错过了父母二人的重要对话,其实,即使不错过,她一个二月小儿能做什么?什么都干涉不了。
第二天醒来只见母亲眼眶微红,父亲板着脸,一脸不快,哥哥被两人吓的不敢说话,昨晚两人不还是有说有笑,相处甚好吗?今天怎么就闹上别扭了,末月不明真相,不解的看向奶奶,不想,连一向精神的奶奶都面露疲惫之色,一上午沉默不语。
特别的是,家中除了哥哥,每个人看到她都露出怜惜、心疼之色,这样的情况持续几天,让末月几乎抓狂了,听说古代生了女儿,穷人家不愿意养,她以为自己马上要被抛弃了呢!直到二月中旬的一天,母亲收拾的很利索出门后,奶奶抱着她愧疚的念叨。
末月才知道自家母亲竟然是去应征奶娘去了,如果被选上了,她以后就再也喝不到奶了,这话让末月呆住了,她知道家境不好,她知道家里不富裕,可也不至于贫穷到去当奶娘吧?她记的大学时一些历史课程、文学客上会讲些古代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