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毫不犹豫的道:“在你几个伯父里,你早逝的大伯父勇武过人,擅长排兵布阵,随你祖父,是个天生的将才,你二伯父不显山、不漏水,唯有谨慎二字,令他脚踏实地,一步步升到高位,跟他们两个兄弟比起来,你三伯父和你父亲,就有些庸碌普通了啊!”
“母亲也这么觉得,女儿也是一直觉得伯父行事周全,难寻错漏之处,哪怕上意有心赐堂姐为皇子妃,他也不着痕迹的把人选换为安份的十二阿哥,这么谨慎的人,会议论储位的事情,甚至为八皇子出头?”傅茶儿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接着小声道:“女儿可是留意过二伯母管家时的事,二伯父表面跟八皇子府看似亲近,实则行事似近实远,怎么会在几年前,冒失的推举八阿哥为储君?然后连累的父亲也丢了官,可是您看看现在……这里面女儿觉得有点故事,二伯父那一家子可都是人精。”
“茶儿,母亲一直知道你聪慧,没想到你竟然能够见微知著,从一点微末痕迹察觉出一些问题。”美妇压低声音,见小女儿也在认真听着,想着女儿们也大了,该知道一些事的时候了,干脆道:“母亲不能多说,只有一点你们记好了,咱们傅家无论跟哪位贵人走得近,真正的主子只有雍王一位。”
“难道……”傅茶望着美妇,目光闪过果然如此的神色,从太子一次被废、八皇子被当今厌弃,二伯父被罢官困禁,三伯父、父亲被罢官两年,直到俄罗斯来互市,当今不知怎的想了二伯父擅长边事,上启用后,对伯父的能力感到满意。
于是二伯父、三伯父、父亲先后起复,太子二次被废后,跟雍王府的一些走动外人看不出异样,她却感觉到异常,那时心里就有猜测,直到今天才得到答案,耗时数年,一下子就把最有望的八皇子击败,其中布局之深远,让人心惊于雍王爷的谋略。
那是个让人不想为敌的人呢!他究竟布局了多久,才造成眼前的局势,如今,大皇子、废太子已经是废棋,三皇子文人风气太重,不得上意,又无治国才能,夺嫡无望,五皇子无意夺嫡,日常安份,七皇子有疾,不能克承大统。
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一系自太子一次被废,就已经被当今厌弃,多有打压,现在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完了,傅家既然有了选择,自娶了自家堂姐才从皇室透明人到现在管些宗人府、礼部杂物的十二皇子,当然也没有多地资格。
十三皇子本就是雍王爷的人手,可惜现在被圈禁了,其他皇子除了十四阿哥都太年幼,或者资质普通,不是雍王爷一合之敌,也没表现出夺嫡的野心,如此看来,以后能成为雍王爷对手的大概就是和雍王爷一母同胞的十四皇子。
虽然当今对十四皇子多有宠爱优待,在不明了雍王爷手段之前,她还觉得两人胜负为五五之数,但现在她不觉的十四皇子能够胜出,这么想来幸好自己家族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傅茶儿想通后,神色端庄的对美妇点点头:“母亲,请给女儿好好讲一讲雍王府的事情吧!”
“母亲,叶儿也要听。”傅叶儿摇摇美妇的胳膊,撒娇道,古人早慧,七岁的孩子已经懂些人事了。
美妇闻言笑了笑,当即道:“好好,娘的叶儿也一起听,说起雍王府的事情,可不简单,有些事情你们定要注意,这是你们二伯母来信特别嘱咐的,千万要听仔细了,雍王府唯一嫡子,雍王府世子据说十年前死于府内火灾,但并未发丧,宗人府玉碟也没更改,对外说是失踪,但本朝勋贵都知道,这不过是雍王爷为了安慰雍王妃,求了皇恩的说词罢了,世子早夭已经是事实。”
“雍王爷为了安慰雍王妃,竟然求得皇恩,不消世子玉碟,看来雍王爷很爱重雍王妃嘛!”七岁的傅叶儿眼中露出羡慕之色。
美妇拍了傅叶儿头一下:“傻瓜,那是敬重,和爱重可不同,而且,前年,雍王妃生下一位嫡女后,身子就不大好,据说现在就只是拖日子罢了,所以,下面的话才是你们要注意的重点,尤其是你,茶儿。”
美妇说完郑重的看了眼傅茶儿,她心里对傅茶儿总有股说不出的担忧,当年,她曾经有一日梦到金色的凤凰扑面而来,不久后就有了身孕,并一改连生儿子的命,十月怀胎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降生那一刻,屋内灯烛都灿出金色灯花。
无独有偶,那一年那一天四月十五的同一刻,雍王府的侍妾也生下了一个庶子,据说,那孩子降生时,金色云光浮于雍王府上空,直到孩子哭出声才散去,当时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的,都说那个孩子有大造化,身为皇孙已经是大造化,再大的造化能是什么?自然是克承大统了。
加上当时的前一年,太子求雨而不得,雍王爷一求,天就福雨降临,庄子上都来报说,很多枯死的庄稼,在大雨降临后又死而复生了,当时又出了金色祥云之事,令京师震动,皇上、太子都出手压下流言,并从那以后处处压制雍王,不给他展露才华的能力。
不给他掌握实权的机会,但还是因此,令不少相信天命的官员们有了倾向雍王府之心,他们傅家也是其中一个,不过,因傅茶儿降生的异象,加上同那一位同时出生,和那一位自出生后遭遇的大大小小各种事故,傅家惟恐遭祸,就暗地里改了傅茶儿的出生时辰。
报大了一岁,实际上她的长女今年才九岁,幸好,傅荣保为人老实,不擅长交际,她又为人低调,家中人情往来都是二嫂支应,富贵人家为了安胎,怀孕都是最少三个月以后才往外传,她的丈夫当时官小人微,也没人注意她,傅家又全力遮掩,这才没有风声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