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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悠然前行,明亮的月光洒入车内,案几上精致的月饼看起来香甜可口,元流焕视线扫过,很快移开。
“殿下尝尝吧,这是静妃娘娘亲手做的。”张与白拿起一个递到他面前,视线露出几分难以察觉的慈爱。
元流焕看着他手上的月饼,沉着脸,“当年外祖为什么送母妃到许家为奴?”
静妃本姓张,是罪臣之后,张家本是安京一个小世家,族中子弟虽不多,却个个身居要职,在先帝时期,甚至有人官至刑部尚书,就算是因事获罪,女眷也应该t是送入教坊司。
张与白摇头苦笑,将月饼放了回去,仿佛忆起往事,“你知道吗,即便大盛百年来皇帝都是早亡,皇位争夺前所未有的剧烈,却没有改朝换代,天下始终还是姓元。这是为什么呢?“
是呀,本来强盛的朝代如今一场粮灾就差点让皇城陷入内乱,大盛的祖宗基业能让后人挥霍百年,实在是匪夷所思。大家都说是因为父皇活得久的原因,甚至有了中兴之主的说法。
“三十年前,先帝刚刚登基,韩白两家二分天下,白家镇守北面,韩家坐镇南方,局势一片大好,只是可惜,先帝没有嫡出的皇子。”
“你想说什么?”太后收养皇帝,扶他上位的事情人人皆知。元流焕皱眉,见到精致月饼再一次递到自己面前,不耐烦接过,咬了一口。
张与白笑着接话:“先帝登基那年发生过一件事,现在时间过得久了,想必很多人都忘了。那时候,民间有传言,圣上不是先帝骨血,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大怒,先帝为了平息此事,下令刑部彻查此案,是殿下的外祖亲自负责,越查越心惊,自知难逃一死,提前做了安排,你母亲自幼就与许家定过娃娃亲,送她进许家起先也不是为奴,只是暂住。”
元流焕瞪大眼睛,他从来没想过真相竟然是这样。
“外祖到底查到了什么?”他声音微颤。
“我当时年幼,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你外祖没有留下任何话就下了大狱,后来于狱中畏罪自绝,许家怕遭牵连,你外祖母为了保住你母亲的命,将婚书换成卖身契,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我长大之后,暗中调查,发现有另一批人马也在查这事,最近我才发现,那些人的幕后之人是萧凌。”
“他查这个干什么?”元流焕想不明白,因为萧凌完全是个局外人。
“我现在还不知道他身后之人是谁,但肯定不是圣上。”
“张大人今夜想跟他摊牌?”
张与白点头,靠着车壁轻轻喘气,似乎病得还挺重,今日也没能进宫赴宴,往年也是在小叶寺祈福,今日只怕是为了他才前来宫门接他。
虽然不想承认,元流焕知道,他能游历天下,拜得名师,还是这位远房表叔出的力。
“大人既然病重,何必出来这一趟,在府中好好休养就是。”
“殿下的禁令未解,只是圣上恩准殿下进宫赴宴,却未必允许臣进安王别院。有些事殿下应该早些知道,以免影响大局。”
“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布局谋篇而我却置身事外吗?”元流焕终究还是年轻,咽不下这口气。
他不想看到两个兄长实力增强,从文华县主入手就是最好的机会,只是可惜被发现了,不过也好,今晚谁也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