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辽被邕凉军打的溃不成军,仓皇北逃,失地收回来大半,对外的商路发展也很顺利,甚至其他州郡的商队,也会为了安全,从邕凉经过,毕竟邕凉军的名号太响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有李元英的身子每况愈下。
郎中束手无策,摇头叹息。“将军的思虑太重了。”
躺在床上的李元英像一朵枯败的花,只剩眼睛还有点微弱的光泽。
李扶星红着眼眶,一拳砸在柱子上,他几步上前,抱起李元英。“小沛,你这是在剜二哥的心,什么事值得你这样?连命都不要了?”
李时雁喉间哽咽,从床边站起身。“她还有多久?”
郎中还是叹气。“从脉象上来看,撑不过十日。”
李元英靠在李扶星的怀里,动了动干涸的嘴唇。“二哥,我若是没有招惹荀亦,我们也不会死那么多的人,是我不好,我害了邕凉军,我害了空谷。”
李扶星摸着她的脑袋。“傻子,人家的棋局早就摆好了,就算没有你,这棋照样下,我们之前的惨败,包括空谷的死,这些都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我们不够谨慎,战场上波诡云谲,本就多诈,我们虽然输过,但不能怕输,更不能认输。小沛,好起来吧!就算是为了咱爹娘,为了二哥三姐。”
…
李元英整日昏昏欲睡,日夜颠倒,睁开眼睛,窗外的天刚蒙蒙亮,从窗缝里飘进来一会烧火做饭的味道。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呛的直咳嗦。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背光而立。
李元英蹙眉,气若游丝。“你怎么来了?”
“我若再不来,你就死了!”月万仇怒道。
阿罗也跟着现了身,他还是那副憨憨傻傻的模样,看见李元英病的没了人样儿,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月万仇连被子带人一起抱在怀里。“你一直瞒着我,非得等你病死了,我才能知道你的消息吗?”
这段时间,二人一直都有书信往来,可李元英却瞒下了自己生病的事,写信也一直由幽兰代笔。
“谁让你来的?”李元英声音冷津津的,直戳要害。
月万仇把着她微弱的脉搏,若无其事。“谁也没让,我自己要来的。”
李元英生病的事,一直对外瞒的很好,君侯府内铁桶一块,是李扶星前几日在外买醉时,泄露了消息。
其实也不能怪他,亲妹妹生病,他心里难受,无法疏解,只能借酒消愁。
消息很快传回了汴京,李元英生病的事,也是荀亦告诉的月万仇。
月万仇得知消息后,马不停蹄,披星戴月的赶往邕凉,这一路上他心中忐忑,害怕,焦虑。
他将坏的结果通通设想了一遍,若是李元英真死了,他该如何?
一想就痛不欲生,脑袋涨的酸疼。
直到现在将李元英抱在怀里,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他心中默念,万幸,他赶来的及时。
月万仇掏出一个小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出五颗,喂给了李元英。
李元英就着他的手喝水,眼睛还盯着她。
吃完药,月万仇扶她躺下。
刚躺下,李元英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我生病的事,是不是荀亦告诉你的?”
月万仇还是那副模样,他掩盖的很好,握住李元英的手,放在脸颊处蹭了蹭。“不是他。”
“那是谁?”
“难不成我就不能养几个探子吗?”
“探子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你现在就走。”
月万仇眼眶微红,被李元英气的够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闷不做声的给李元英掖被子。
李元英从被子里抽出手,偏不让他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