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风来乖乖巧巧地跟房间内的三人见礼,她跟李元英同岁,但长了一张娃娃脸,因此比较显小。见到牌桌她迫不及待地坐下来。“平日里都没人陪我玩牌,现在好了,有三位姐姐陪我。”剩下三人落座,都在偷偷打量魏风来,见她天真无邪,孩子心性,想必十分好哄好说话。秦清道:“能跟魏小姐一起玩牌,是我的荣幸。”梁微末道:“事先说好,一会输惨了可别哭鼻子。”李元英在桌下踹她一脚,笑道:“开始吧!”牌桌上响起噼里啪啦的推牌声。四人一直从白天玩到晚上,连午饭都是在牌桌上解决的。秦清手都打酸了,李元英困得不行,梁微末输急眼了差点哭出来。唯独魏风来精神抖擞的,手边的钱堆得跟小山似的。她将手边的牌推倒,笑得又可爱又兴奋。“我又赢了!”梁微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牌,恨不得将牌桌掀了。秦清揉着自己的手腕。李元英趴在桌上,摆摆手。“今天就到这里吧!”魏风来道:“那怎么能行,我还没玩尽兴呢!”“这都没尽兴,你还要怎么尽兴?”梁微末处在发飙的边缘。李元英牌桌底下踹了她一脚,无力地笑道:“来来来,继续玩!”四人熬了个大通宵,等到外面鸡叫了才停手。秦清累得直接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梁微末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猛灌了自己两口凉茶。李元英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脸疲惫,扶着脑袋。魏风来倒像是没事人一样,抱起自己赢下的战果,说着让三人暂时休息休息,午饭后再来。梁微末哀嚎。“还来?”跟在魏风来身后的婆婆,离开前朝着牌桌上的三人诡异一笑。李元英注视着婆婆离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毛。昨天四人打了一天一宿的牌,这个婆婆也在一旁站了一天一宿,除了偶尔上前帮几人添茶倒水,她几乎是站在一旁一动未动,若不是功力深厚的练家子,绝不可能站这么久都不需要休息。李元英简单吃了两口早饭,刚睡下没多久,就感觉耳边刮过一阵阴风,她敏锐地睁开眼睛,立马翻身而起。屋子内并无异常,她还以为是自己睡梦魇了,正当准备重新躺下,却见床边用银针钉着一张纸。银针入木三分,可见其功力深不可测。李元英将银针跟信一起取下,展开一看,里面只有一行小字。“莫管闲事,尽快离开!”···“他们知道我们是为云流而来。”李元英将信拿给了荀亦。荀亦看了一眼信,又看了一眼李元英熬夜憔悴的脸。“我应该给你炖个燕窝补补!”李元英一噎,有些恼:“我与你说正经事呢!云流虽然想拐走魏风来,但终究是没有得逞,魏家为何不愿意放人?难不成还准备要云流的命?”“我与你说的就是正经事,你瞧你熬了一个大夜,如此憔悴,魏小姐与你年龄相仿,却比你精神得多,天刚亮就出门逛街了。”李元英微怔,眼睛眯起,有些难以置信。“出门逛街了?”荀亦眉眼含笑。“你要不要出门逛逛?”逛自然是要逛的。李元英难以想象,荀亦居然在啼城也有眼线。二人并肩走在街上,李元英抬眸瞧了荀亦一眼。“你什么时候在啼城安插的眼线?”荀亦淡淡道:“六年前。”六年前,也就是魏重被贬来啼城的那年。李元英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她仿佛了解荀亦,却始终没有看透他。养眼线非常费钱,魏重对大佋忠心耿耿,她想不明白,荀亦为何要在魏重的身边安插眼线,这明显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荀亦带着她来到一家布料店,魏风来刚从这里离开不久。店内的生意火爆,据说是刚到了一批上好的布料,重点是价格便宜。柜台边上挤满了大姑娘小媳妇,一旁三个做成衣的师傅,手上忙得飞起,正在量体裁衣。荀亦也挤在姑娘堆里,准备给李元英选块料子。他生得俊秀,刚才一进店里,这些姑娘们就像是炸了群鱼。见他也在选料子,有些胆子大的姑娘就上前跟他搭话。“这位官人,你走错地方了,这里只卖女子用的衣料。”调侃的话刚出口,人群里就传出一阵哄笑。荀亦脸不红心不跳,笑得儒雅斯文。“我买给心上人的。”这话太大胆了,但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那么的动听,想让人再听无数遍,有些姑娘红了脸,羞答答地看着他。这边正风花雪月地为心上人选衣料,那边故事中的心上人对着掌柜呲牙咧嘴地问话。“刚才魏小姐来这干什么了?”李元英一脸娇憨的凶相。掌柜的手里打着算盘,苦着脸道:“哎呀!我都说了好几遍了,她来买布料。”“那她为什么通宵打完牌,都没休息,就直接奔你的店里买布料。”掌柜的重重叹口气,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元英。“还能为什么!自然是来晚了好的布料就被人挑走了!”李元英被堵得张口结舌。“这,这不正常!”掌柜的翻了个白眼。“这有啥不正常的,我看你最不正常。”“你······”没等李元英说完,荀亦将她拉了过来,拿着一匹月牙白的绸缎料子在她身上比量。“我甚少见你穿白色。”李元英回答得心不在焉。“白色不耐脏。”荀亦闷笑,揉着她的脸。“穿吧,以后我给你洗!”李元英道:“人家都说君子远庖厨,你不仅不远庖厨,还会针线活,如今还要给我洗衣服?”荀亦拿过一旁的软尺,环绕在李元英的脖子上。“我不是说过我要伺候你?在你面前我可以不当君子。”“那你当什么?”窗外的晨光打在荀亦深邃的眉眼上,泛着一层朦胧的金色,他的眼睛睫毛像是褪了一层颜色,是别样的异域风情。他微微俯身,将软尺绕到李元英的腰上,低声道:“当你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