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一起玩新郎新娘的游戏,你一直选我当新郎。白沐川还因为这件事经常揍我,每次都是你跑出来把我护在身后的。”“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我记得就够了。”他的目光真诚灼热。李元英回避着他的目光。“万二哥,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眸光闪烁,阴冷晦涩在万倾越的眼中一闪而过。“我愿意等,等你爱上我。”“战乱不止,我没心思考虑这些。”“战争总有一天会结束,我说了,我愿意等。”万倾越头一次这样霸道,逼迫的人喘不上气。李元英瞅着他。“我心里有别人。”“我等你把心腾出来。”李元英站起来。“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万倾越也站起来。“感情的事本来就是说不明白的。”李元英喘了口粗气,手抵在腰上,语气很硬。“你在我心里就跟我亲二哥一样,我这样说你能不能明白?我只拿你当亲人,咱俩……”她抿下唇,继续道:“咱俩是不可能的!”“夫妻一样也是亲人。”“你……”万倾越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小沛,给我个机会吧!”李元英双臂垂在身侧,一股子无力感。荀亦回汴京城的第一天就把被白颌关押的官员放了出来。白颌住在宫里,听到消息却没动怒,反而要摆宴为荀亦接风。风觉给荀亦整理着赴宴的衣服。“白颌的野心已经藏不住了,丞相今晚要多加小心。”荀亦转过身,他不常穿黑色,今天这身黑色缎面的常服衬的他愈发丰神俊朗,仙气中带着一丝沉着凌厉。像一把隐在暗处,不经意间锋芒乍现的利剑。他微垂瑞凤眼,长睫毛盖住他眼中的浓墨诡谲。“走吧!”一场心怀鬼胎的宴请。在场的宾客全都是被白颌胁迫来的朝中文武。大家互相寒暄,互相演戏,互相试探着。白颌在宴席上对荀亦毫不掩饰的赞赏,宴会结束,还让自己身边的副将单青槡亲自将他送出宫。“单将军,这似乎不是回丞相府的路。”风觉道。“之前的丞相府太小了,我家君侯给丞相重新置办了一个大宅子。”马车里的荀亦眼皮微掀,眼眸无波无澜,沁着寒霜。新丞相府,极尽奢华之能事。“我家君侯还买了两百个仆从,供丞相日常使唤。”风觉在一旁听的眼皮直抽抽,两百个仆从?白颌疯了吧!“丞相大人,时辰也不早了,我得赶回去跟君侯复命,明天会有专门的人带您介绍整个新丞相府。”“有劳!”荀亦道。单青槡微微一笑。“分内之事,您见外了。”夜风中飘来一阵琴音。荀亦脸颊微红,有些许醉意,他扬起脸,看着月光下,庭院里那颗两人合抱的百年银杏树,这样大的银杏树,君侯府里也有一颗。“你说,她现在在做什么?”风觉站在荀亦的身后,也看向那颗银杏树。“跟二君侯吵架吧!”荀亦微愣,眼中染上层层叠叠的笑意。“你比我了解她。”风中的琴音渐渐清晰。风觉挠挠头,笑的腼腆。“她会想我吗?”风觉没吭声,不知道怎么回答。若说不想,他怕丞相伤心。若说想,丞相一天三封书信往邕凉战场送,就是不见一封回信,这实在是睁眼说瞎话。荀亦呼出一口酒气,垂下眸子。“罢了!她就是个冷血的女人!”二人穿过庭院,走到前厅,月色朦胧处,有个穿绿衣的姑娘正在抚琴。琴声婉转,诉说情肠。风觉在一旁小声道:“白颌又是送院子,又是送美人,这是想收买丞相?”荀亦不置可否,凝视着那个弹琴的绿衣女子,眼中情绪纷繁复杂。仔细看去,这个绿衣女子竟然与秦清有七八分相似。一曲终了。绿衣女子从位置上款款起身,她向荀亦欠身施礼。“丞相大人。”其实她早就注意到了荀亦,毕竟以荀亦的身段容貌,谪仙儿般的人物,想要注意不到那也是很难的。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清隽好看,皮肤极白,一身浓墨色的锦缎,绣金线的腰带勒出劲瘦性感的腰身,处处透着优雅迷人。“琴音很妙。”荀亦走到她身边,用手上的公文挑起她的下巴。“人也妙!”绿衣女子红唇微张,几乎要陷进荀亦那双诡谲的眼睛里。“叫什么?”他的嗓音清朗好听,带着漫不经心,蛊惑十足的磁性。“念清!”模样与秦清相似,还取名叫念清。这般费心思。“这名字是大君侯给你取的?”荀亦问。念清愣愣的,没吱声。“白沐川给你取的?”荀亦似笑非笑。念清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像是被美色诱惑了一样。荀亦撤了手,将公文递给一旁的风觉,语气寡淡。“看样子我得找个时间多谢一下白将军。”念清听出了他话中有话。“君侯跟将军都嘱咐了,让我一心一意侍奉丞相。”她模样长得清纯,目光也纯,像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身段软,声音柔,惹人怜爱。这种感觉不是装出来的。“下去休息吧!”荀亦语气乏累,扶着一旁的椅子坐下。“我是来侍奉您的,没有您还没休息,我就去休息的道理。”念清的眼眸澄澈无害,真诚极了。风觉笑的温和。“丞相不喜欢旁人近身伺候。”“我被买来伺候丞相,就是丞相的人,算不得旁人。”这姑娘有一股子莽劲,有点像李元英。荀亦扶额瞧她,秦清的模样,李元英的秉性,白沐川很会选人。他的耐心耗尽,不肯再施舍一句话,一个眼神,站起身,与念清擦肩而过。因为李元英当众反驳李琰的计划,这次攻打邕凉城,别的将军都领到了军令,就她被排除在外。月万仇来找她的时候,她正趴在桌子上看地形图,神情专注,连来了人都不知道。“瞧什么呢!这般认真。”月万仇这个人懒得要命,平日里不是歪着就是躺着。见到李元英,他半个人都靠了上去,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也看桌上的地形图。“正找你有事。”李元英头也不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