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廷尉的态度不容拒绝。“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事都这么定了!”梁微末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梁夫人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等到梁廷尉走了,梁微末才从地上起来,她挽着梁夫人的胳膊。“娘,你刚才为何不让我说话,我不要给那个李元英当马夫,她摆明了就是想羞辱我。”梁夫人看着她。“一时忍辱有什么要紧的?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全然忘了,你这次办事不谨慎,也该长长教训。”梁微末不服气,还想辩白几句,可梁夫人却不想听了。…空谷的案子了结,李元英本想去谢谢高文珩,却连吃了两次闭门羹。最后李元英等在高府门口等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将人堵住。高文珩的神色平静冷淡,全然没了那日在酒馆跟李元英谈话时的疏懒亲切。“案子已了,你我的交易也已达成,没必要再过多联系,浪费彼此的时间。”李元英眼皮直抽抽。这个高文珩又变得如此讨厌,每句话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欠揍。“我是特地来跟你说一声谢谢的。”高文珩一眼都没瞧李元英,冷声说了句。“不必。”见高文珩要走,李元英忙上前拦下,她觍着脸笑道:“高讼师博文广识,有没有听说过易容术?”高文珩扫了她一眼,抬脚要走。“从未听说过。”李元英拦在他身前,跟了一步。“可我却有所耳闻。”高文珩不耐烦的皱眉。“你到底要说什么?”李元英笑道:“因为有所耳闻,所以我想试试。”“什么?”“得罪了!”没等高文珩反应,李元英上手就捏住了他的脸。高文珩哪里是李元英的对手,脸被强迫着捏圆搓扁,李元英下手没轻没重,最后还不小心把他的下巴给卸了。高文珩惊恐的倒退两步,一手捂着闭不上的嘴,一手指着李元英怒吼。“啊!”李元英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我……欸!你别跑,我给你把下巴安上……”…清晨,城门刚开,一队车马就浩浩荡荡的进了汴京城。白沐川这边得知了消息,神色凝重的换了衣服出门。李元英也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她今天没骑马,改坐马车。梁微末穿着马夫的衣服,脸上还黏着两撇小胡子,正坐在车上,没好气的隔空挥着鞭子。李元英笑盈盈的走过来,上下打量她一番。梁微末瞪着眼睛,恨不得当即就把李元英剐了。李元英不在意梁微末要杀人的目光,大摇大摆的坐上马车。“车夫,走吧!”梁微末咬着后槽牙,握紧手里的金簪子,猛的扎向马屁股。马儿长嘶一声,不管不顾的向前奔去。李元英没防备,整个人从马车前滚到马车后,她挣扎着爬起来,怒道:“梁微末!”梁微末拉着缰绳,挑着眉,冷冷哼了一声,挑衅道:“怎么样?”李元英上前揪住她的脖领子,梁微末也不甘示弱,反手薅住李元英,二人在疾驰的马车上撕打了起来。因为马车的速度太快,固定马车的螺栓被震的脱落,正在撕打的二人一起从马车上滚了下来。二人灰头土脸,整齐的趴在地上,面前黑压压站了一群人。李元英抬头望去,最先看到的是自己的亲爹,左边是李扶星,右边是……一旁的梁微末惊呼一声。“丞相大人!”是荀亦。李元英直愣愣的看着荀亦,一时间趴在地上忘了站起来。李扶星清了清嗓子,摆着哥哥的架势。“在父帅跟丞相面前,你这是成何体统!”说着李扶星上前把李元英拉了起来,小声问道:“摔疼了没?”李元英用小脏手指着荀亦。“父帅,他,他……”李琰“啧”了一声,将她的手打掉。“没礼貌!怎么能用手指人呢?”…一行人奔着皇宫而去,李琰,荀亦跟信王的使者坐车走在前头,其他人骑马跟在后面。李元英扭头看了一眼跟在邕凉军后面的马车,明显不是大佋的制式。“二哥,这是怎么回事?”“我跟父帅回程的半路上遇上了信王人马,他们要进城给桓帝送礼,谁知道荀亦也在其中。”“那他……”李扶星知道李元英想问什么。“荀亦走失之后,被信王的使者所救,还治好了脑子。”李元英眼中有疑虑。“这么巧?”李扶星点头。“就是这么巧。”说着他想到什么,一拍大腿。“我就说华珉这个老头的医术有水分吧!你们还都不信,人家信王使者一个随行的大夫都能把荀亦治好,华珉天天折腾,却半点成效都不见。”信王使者请求面见桓帝,可此时的桓帝还在宫里软禁着呢!李琰派人安排驿馆让信王使者先住下。众人在驿馆处分别。李元英看着荀亦乘坐马车离去的背影默不作声。从刚才相见,二人连一句话都没说上。一旁的梁微末阴阳怪气的叹了一声。“还眼巴巴的瞧什么?他如今是大佋的一国丞相,再也不是你我可以争夺的男人了。”李元英皱着眉看向她。“你真够变态的。”梁微末跟上去,追问道:“我怎么变态了?追求心中所爱,难道这就是变态吗?啊!李元英!你走什么?给我说清楚!”…君侯府内,白李两家全都在场。白郃率先开口。“信王都三十年不向大佋称臣了,如今派遣使者来做甚?”李琰道:“说是来送礼,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信王重用曹丙玄,几十年励精图治,把国内治理的国富民强,此次派人前来,估计是想探我大佋的虚实。”白郃颇为不屑。“一洲之国,还来想探我大佋的虚实?真是活腻歪了。”白沐川道:“父帅,我们还是得有所防备,信王知道大佋内乱,恐怕会趁虚而入。”李扶星赞同道:“瑞文哥哥说的极是。”桌上众人互相说着自己的发现,唯独李元英没吭声,她突然猛的站起身。“父帅,大伯,我有事要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