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空谷幽兰垂首而立,李元英眉眼带着一抹冷色。“在汴京城日子过得太舒坦,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了,院子里被人安插了细作都不知道?这要是在战场上,我们的后方大营还能保住吗?”空谷幽兰齐声道:“属下失职!”李元英疲惫地抬手揉着眉骨。“跟父帅还有二哥三姐那边知会一声,把整个君侯府彻查一遍。”“是!”下午,华珉来给荀亦施针,李扶星跟李时雁也在。李元英问:“这能给他治好吗?”华珉说:尽人事,听天命。李扶星有点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掐着腰吐槽道:“华先生,你这医术的路子也太野了,还能把个好人给治傻了!”华珉脸上一抹窘态。“这也怨不着华先生,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有风险的,就算是扁鹊来了,也不可能永远十拿九稳。”李元英道。李时雁双手环在胸前。“这个梁小姐挺不简单,她都能把细作插进君侯府来。估计她早就知道荀亦在这里了,专门等着你把人救醒,才开始上门要人,你们说她图什么?”幽兰在一旁开口提醒。“丞相大人美色过人。”李元英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幽兰忙解释。“是因为今天梁微末一直在无端揣测我家将军跟丞相的关系,所以我才联想到这儿的。”李时雁在李元英跟荀亦之间扫了一眼。“让荀亦住到二哥那吧!”“为什么?”李元英问。李时雁一副你还有脸问的表情。“虽然他现在是个傻子,但你还是个姑娘家,你俩天天在一个院子里,你觉得合适吗?”李元英不以为意。“那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又不在一个屋里住,再说了,他还管我叫娘呢!”“他管你叫娘,你还真就是他娘?你,你俩……”李时雁欲言又止,她咳嗽了一声。“你们都先出去一下。”“干嘛?你俩又要商量什么?”李扶星不情愿。“让你走你就走!”李时雁不由分说把人都撵了出去。圆桌上还剩下李元英和荀亦。李时雁左右看了二人一眼,清了清嗓子,问:“你俩睡了吗?”“什么?”李元英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坏了。荀亦认真地点头。李元英红着脸站起来,大喊大叫。“你点什么头?你不要污蔑我的清白啊!”“你跟三姐还藏着掖着是吧?他一个傻子能撒谎吗?”“你都说他是傻子了,他就算长得再俊,我也不可能欺负一个傻子。”“那为什么梁微末这么急匆匆地来要人?”李元英沉吟一瞬,表情严肃。“难道她也想找玉玺?”李时雁后仰靠在椅背上,叹气摇头。“你脑子里就只有玉玺。”说着,她站起身,将一旁的荀亦拽起来。“人我带去二哥那,你俩不能在一个院里住了。”李元英自然是拗不过三姐的。把荀亦送走前,李元英对着李扶星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把人给整丢了。李扶星拍着胸脯保证。“你还信不过二哥我吗?”李元英没有丝毫犹豫。“信不过!”李扶星弹她额头。“调皮!二哥可是这个世上最可靠的男人。”荀亦被李扶星拽着胳膊走了,他一步三回头地瞅着李元英,像只被遗弃的狗狗,直到拐角消失。李元英忍了又忍,还是抬脚追了上去。“二哥,他胳膊上有伤,让人勤换着药,别让他留疤。”李扶星停下脚步,不耐烦。“一个大男人,留点疤算什么?”“可他是个读书人,万一以后挽袖写字时不小心露出胳膊上的抓痕,肯定会被那些酸腐文人打趣的。”李扶星心道:他现在都这样了,以后能不能写字还不一定呢!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为了让李元英放心,他还是答应了。荀亦在一旁安静地站着,明亮的目光映着李元英絮絮叨叨的身影。他突然伸手,搂过李元英的腰,将二人的距离拉近。李元英一怔,只觉得有一只微凉的手在耳边一触而过,一朵红梅花就别到了她的耳畔。李扶星怪叫着把两人分开,手指颤抖地指着荀亦。“我看你一点也不傻,占我四妹便宜是吧?啊!你走什么走?你给我说清楚,怎么个事!”李扶星追着荀亦而去。李元英有些愣神,偏着头,伸手去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