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平想得太多,就怕赵楚歌和别人跑了。
然而随即而来的就是担心与后怕,赵楚歌身子不适,还敢去翻阳台,这么高的楼层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这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陆笙平头疼了一会儿,赵楚歌这性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这次既然逃了,下次再想逮住他可不容易了。
虽然去赵楚歌经常去玩的几个会所肯定能找到他,但这样和逼迫他似乎没什么区别,反正陆笙平是这么想的。
他是想把人绑在身边,但是也不能太急,适得其反就遭了。
赵楚歌可不知道陆笙平心里的那么多弯弯绕绕,他通过定位赶到事故现场的时候交警已经在处理了,同时还有救护车停在旁边,赵楚歌走上前,看到时空满脸是血的昏迷着躺在担架上,正准备拉往医院,另一个担架上还有一名男人,身上同样有血,也是昏迷着。
赵楚歌脑袋“嗡”了一下,好像也要随时晕倒,他扶住旁边的桥墩,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他在这世上亲近的人不多,时空是其中之一,这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他不能让时空出事。
赵楚歌闭了闭眼,强制自己压住狂躁的感觉,走到一名交警身前询问情况。
得知责任不在时空时赵楚歌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又隐隐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赵楚歌等到时空醒过来才离开,期间赵斯余给他打了好多遍电话,都是质问他为什么不回家,顺带再骂他几遍没良心,整天只知道花钱玩乐。
赵楚歌对于这种辱骂早就习惯了,也不在乎,反正他在那个家里也没地位,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所有人都不喜欢他,所有人都希望他赶快死。
可他偏偏就要活着恶心他们,他不但要恶心他们,还要把属于他的东西夺回来,凭什么他外公他爸爸他舅舅的东西要属于那个禽兽。
他早就改姓了,他另一个父亲也姓赵,他改的是另一个父亲的姓。如果不是为了蛰伏在那个令人作呕的宅子里,他早就和他们脱离关系了。
赵楚歌这人,本来就不正常,你把他当成疯子,那他可能就是疯子,所以他做出什么疯狂的事,都应该在那些人的意料之中。
赵楚歌和时空打了招呼,让他在医院好好养伤,时光和白诗那里他会暂时瞒着,干爸他也不会告诉,省的他们担心,然后赵楚歌就回赵家了,回到那个令他恶心的所谓的“家”。
刚进门,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赵楚歌在医院待了一天一宿,都没怎么合眼,身体疲惫到极点,还因为和陆笙平的那点破事提心吊胆的,生怕他找到自己,神经都一直紧绷着。
这时候他正是狂躁的不得了,赵斯余可以说是撞伤口上了,要搁平时,赵楚歌早和他吵起来了,但今天他出奇反常地忍了。
只是心里憋闷的难受,像是要爆炸一样。
赵楚歌靠在楼梯扶手上冷冷地看着比他高了几个台阶的中年男人,笑了几下,眼里充满了讽刺。
这个叫赵斯余的男人,从来都只会骂他,从小就不喜欢他。和他那个爹妈一样,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赵楚歌早就失望至极,根本不会对赵斯余报什么期望,毕竟能把十几岁的儿子送进精神病院关了差不多十年的人太少见,明知道他是正常人,可为了自己那个所谓的宝贝儿子,硬生生把他扔了进去,不管不问。
赵楚歌恨,他怎么可能不恨,眼前这个男人辜负了他爸爸,还和他那个名义上的爷爷夺了他外公的家产,还不顾骨肉亲情对他这个同样是亲儿子亲孙子的人置若罔闻,他不恨才怪。
赵楚歌的手在裤兜里攥成了拳头,看着赵斯余咄咄逼人的样子他真想狠狠地捅这男人一刀,让他去死。
可是不能,这样不够痛苦,他早晚要让赵斯余生不如死,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心里恨不得这男人去死,面上却一点不显,眼里的恨意丝毫不表现,能让人看到的只有讽刺,笑的那几下足够让赵斯余知道他只是个会耍表面威风的纸老虎。
这非常符合赵楚歌的人设——啥也不是只会靠家里的二世祖纨绔子弟。
在赵斯余那一家五口眼里,赵楚歌的确是上不来台面,即使他才是名正言顺的赵家嫡子。
赵楚歌尽管累得连嘴都懒得张,但还是开口,对着赵斯余没什么感情地说道:“父亲,我要休息了。”
见赵楚歌今天没和他大吵大闹,赵斯余就知道,赵楚歌的抑郁周期到了,所以骂人的声音更大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爸爸,你连句话都懒得和我说?”赵斯余总有理由恶人先告状,他非常悲痛地看着赵楚歌,就好像在看一个叛逆不听家长话的孩子。
赵楚歌的神情更加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说道:“父亲,您不用这么悲伤,我还没死呢,希望我死了你也能这么伤心。”
“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要气死我吗?”赵斯余指着赵楚歌的鼻子怒吼道。
赵楚歌对几乎每天都要上演的画面早就免疫了,这个宅子里的所有人都很虚伪,上至赵家那个为老不尊的老爷子,下到那几个保姆佣人,都对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过赵楚歌不在乎,他这人,失去的太多,拥有的太少,真正在乎的没几个,所以他对很多东西都嗤之以鼻。
赵楚歌径直上了楼,路过赵斯余时,赵楚歌淡淡地说:“父亲,有其父必有其子。”
赵斯余被他气得好像快要背过气似的,赵楚歌非常“好心”地问道:“父亲,要不要我把家庭医生叫来?您要是被气死了,那我可真是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