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楚歌早就睁不开眼睛了,一上车就靠着陆笙平睡着了,但潜意识里还是担心时空,做梦都梦到了精神病院的日子。
他“噌”的一下从座椅上蹦起来,然后成功的磕到了脑袋,陆笙平都没拦住他。
等陆笙平问他怎么了,赵楚歌又眼神闪烁的说没什么,他不想和陆笙平说自己在精神病院待过,他想正常。
赵楚歌的愿望特别简单,他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可每次都弄巧成拙。他没说过,他其实特别讨厌陆笙平用那种关爱的目光看他,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已经无药可救,虽然的确是那样。
陆笙平见赵楚歌的情绪突然失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赵楚歌不说他就仔细回想,结果就是车里一阵沉默。
时空在赵楚歌离开后靠着车站了一会儿,拳头捏的死紧,掌心都被刺破了。他低头看了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觉得真快意。
“你走吧,别跟着我了,我自己回去。”时空对送他的那个人说。
那人犹豫了半晌,时空不耐烦的吼了他几声他才走。
他一个人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凉风吹在身上并没有让他多凉快,只是越来越热,他找了个长椅坐下去,仰头看了看夜空。
人类就和这星空一样,万千同类却很孤独,因为找到真正的“同类”是非常不容易的,忙忙碌碌一辈子都未必能找到,还有可能被人一脚踹了。
时空和赵楚歌一样,了无生趣的活在世界上,一点希望也找不到,碌碌无为却又繁忙。
赵楚歌忙着看病。
他忙着看病和养孩子。
白岳光一直跟在他后面,看他摇摇晃晃的走路,心里又难受又愧疚。
时空回头,看见白岳光,但是没看清人脸,他说:“你干嘛跟着我?”
白岳光都不敢让他看见自己,但是他还是从阴影里走出来了,让时空看清他的样貌。
时空看见他的一瞬间有些怔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打招呼,毕竟他没资格,不是么。
最后他转了转眼球,还是决定假装没看见他,一个人往前走,反正也孤独惯了。
“时空。”白岳光叫他。
时空没回头,如果可以,他想连姓名都抛弃,反正这天下之大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叫什么都无所谓。
赵楚歌越想越不放心,给时空打了电话。
“嗯,我快到家了,好好休息吧,别让陆先生担心你了,我没事,到家我会给你发消息。”
挂了电话,时空感觉烦躁极了,那种除了死亡没有办法解脱的感觉让他想要发疯,想要走到马路中间让一辆车撞死自己,想要从高楼大厦上跳下去,想要用刀片划破自己的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