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言和白城相继去世,她开始明白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所以她鄙视动不动就流泪的人。
只有站在花洒下面,她才能心安理得地哭。
一个澡冲了半个多小时。
冲完澡出来,她的情绪依然没有稳定下来。
蓝溪蜷缩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无声地流泪。
她的手摸到了左脚脚踝上的伤疤,那里曾经是他的名字。
“沈问之……”她轻声地呢喃着他的名字,眼泪更是汹涌。
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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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廷一路超车来到了市医院。
他过来的时候,刚好顾静雯从抢救室里推出来。
陆彦廷甚至没来得及和程颐说话,就直接冲向了医生。
“请问,她怎么样?”
“是顾静雯小姐的家属吗?”医生先要确认一下他的身份。
陆彦廷点头:“我是。”
医生:“放心,没有生命危险。头上受了伤,缝了六针,可能会留疤;有轻微脑震荡,还需要住院观察;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不过都是外伤,并没有伤害到内脏。”
听到医生这么说,陆彦廷算是放心了一些。
自从听过顾诚驰说过的那番话以后,陆彦廷对顾静雯的态度就很复杂,很矛盾。
严格意义上说,顾静雯其实并没有做过特别对不起他的事情。
当初她会放弃这段感情,纯粹是性格使然。
她生性骄傲,受不了那样的质疑也是正常的。
医护人员推着顾静雯回了病房。
安顿好以后,人都退下了。
程颐走近陆彦廷,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伤口。
程颐目光一变:“老陆,你手怎么了?”
看起来应该是被咬了,血肉模糊的。
想必咬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
陆彦廷摇了摇头:“没事。”
然而程颐已经猜出了大概:“蓝溪咬的?”
陆彦廷:“……”
程颐又问:“你们吵架了?”
陆彦廷揉了揉眉心,“嗯,闹了点儿不愉快。”
“老陆,不是我说……”程颐又忍不住劝他了:“这个女人接近你本来就居心叵测,她又有精神病,今天是咬你一口,谁知道下次会不会直接用刀驾在你脖子上?你把她留在身边,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程颐不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之前周瑾宴也说过。
“我的事情,我有分寸。”每次,陆彦廷都是用这句话回复的。
程颐当然能感受到陆彦廷对蓝溪的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