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淳风弯腰从身前小径间的石板缝隙中抠出几粒小小的石子,在地上摆出一个小小术阵,摘了几片青青草叶连接其间,道:“以木串金水,以土托木水,以阴透阳坎位,以阳切巽位……有雷煞符、金行符、生死门符等交叉而组,是为五行慧阵,术法修为足够的话,可困邪、驱煞、斩妖,这只是其中之一。”
罗同华稍作思忖,了悟般点点头,道:“不是说擅长以武术破术法吗?怎么又会有了术阵符箓?”
“最近才了悟到的。”苏淳风叹口气,道:“资质愚钝,以前师父教的时候想不明白这些。至于以武术破术法,主要是感应到术法力量的运行轨迹,凭借个人的心窍强横短时间抵挡不受术法力量的影响伤害,然后在最短时间内攻击施术者的软肋,迫使其术法无法尽全力施展出来,或者抓住最关键的时刻,直接打断其施术过程,从而导致其承受术法中断的反噬伤害。”
“霸道。”
“嗯。”
罗同华微笑道:“古时候多有高武者,或沙场百战的雄兵猛将,能硬撼术法之威,强势冲击至施术者身前,一刀砍下头颅,一了百了。古往今来不乏这样的高手,这也是为什么人们越来越不重视术法的原因。”
苏淳风抬头望着平波如镜的湖面,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术法好像永远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术,只能躲藏在幕后干一些偷偷摸摸的勾当?”
“也不尽然。”罗同华道:“其实刚才我的那个比喻略有不妥,试想下不要说是术士了,就说古时候那些高武者或沙场百战的雄兵猛将,也不是无可匹敌,或许能是百人敌、千人敌,能斩杀修为至炼气后期的术士,可如果真在布满凶险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或者是在与人拼杀的过程中,一旦受到术士施术的影响,哪怕是一丝一毫,纵然是百人千人敌,稍有不慎着了道,就可能被几个毛手毛脚的小兵给一刀剁了。所以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强大,说到底,还是脱不开一个五行相生相克。”
“受教了。”
罗同华摆摆手,似乎不需要苏淳风再多做什么,转移话题道:“过段时间,我会安排一次协会的课程,公布由你来做下一任的会长。”
“还是有些忐忑。”
“没什么。”罗同华看着苏淳风没有丝毫忐忑表情的脸,笑道:“当然了,公布之后难免会有其他学生术士心有不忿,借口切磋和你比试术法,这方面你得有心理准备,到时候最好还是别拒绝。”
苏淳风道:“如果输了呢?”
“输了不要紧。”罗同华道:“会长的选择标准,又不是非得术法最强?”
“哦。”苏淳风正要再说什么,手机铃声响起,他一边往外掏手机,一边对罗同华露出歉意的神情,不曾想罗同华却是微笑着起身道:“别的也没什么,我先走了……你接你的电话。”
说着话,罗同华转身离去。
苏淳风看了下来电显示,是肖振打来的,便按下接听键,一手拿着书本,一边起身往南走去:
“肖总,到了吗?”
“嗯,我在你们寝室楼下。”
“我一会儿到。”
挂断电话,苏淳风不急不缓地往寝室楼方向走去。
早上肖振就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说是乌木芯已经买到并制作成了两枚球胆,今天上午大概十一点左右,会把乌木芯球胆送到京大。
在乌木芯球胆上画符布阵,制作成汲阴化煞的法器,这种事对苏淳风来说虽然谈不上举手之劳的小事,但也没有太大的难度。不过那位遭受阴煞祸害的患者,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因为能让肖振如此上心的人物,又是身在京城,很显然身份非富即贵,如果还是一位高官显贵的话,那苏淳风就更不想见了。
一来身为术士不便于为官者多有接触,他这么年轻却搞阴阳五行术可能会让人不信任加白眼瞧不起,何必去自讨苦吃?
二来天知道明明不该受到阴煞祸害的大人物却偏偏患上了阴煞疾患,到底是何原因?如果是因为惹下仇恨从而有术士出手害人的话,那苏淳风就更不能去给自己添麻烦了。毕竟,敢于去祸害有身份人物的术士,其修为肯定非常高,不然都无法承受剧烈的反噬,修为不足的术士甚至连施术都做不到。而且,敢害有身份的人物,那么害人者的身份权势地位也不低吧?
苏淳风何必去趟这潭浑水?
他可以受肖振所托制作两个汲阴化煞的球胆法器,即便被对方下手的术士发现也不能迁怒与他。
可如果他亲自去,性质可就大不同了。
当然这也可能是苏淳风太过谨慎小心想得太多,但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一些没必要的事情还真就没必要去做。
其三,这件事石林桓固然是做不到,可他的故交袁赐辛医术超群,做这种事儿比苏淳风去做的话效率会高得多,为什么石林桓不介绍袁赐辛而是推荐苏淳风呢?这其中可能是石林桓暂时不想把自己的主顾买卖牵涉到更多术士从而让自己在天茂集团肖振的心目中失去竞争力,还有可能是,袁赐辛没时间,距离京城又远,而石林桓又恰好借此机会试探下苏淳风的术法修为?
……
ps:丢人啊,对不住……这几天每天醉酒,所以短刀每年平时基本不回老家,一回来酒席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