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一闪!
鲜血飞溅!
贾天峡狐隐术被破,显露出身形,右手掌心被短刀割裂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从中指指尖直至手腕的手筋处,差点儿就废了。
贾天峡狼狈倒地翻滚着逃窜。
灰衣人没有再追击他。
此刻,郎平坤、郎年叔侄二人,刚刚意识到术阵和术法的攻击对这名突然出现的灰衣人,似乎没有多大效用,于是愤怒和担忧的叔侄二人,联手不顾一切地冲向了灰衣人——东北郎家,不能没有了郞延。
因为郞延是家主,是家族中唯一修为迈入炼气中期的术法高手。
家族有这样一位高手,是维持郎家在奇门江湖中地位的擎天之柱。
这一刻,叔侄二人很清楚,在术法攻击无效的前提下,凭他们叔侄二人,根本不是灰衣人的对手,冲上去搏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灰衣人击杀……但愤怒而绝望的他们,仍旧一往无前,死,也要想办法困住灰衣人让其行动不便。只有这样,才能给身兼狐隐术,个人武力不弱的贾天峡,创造出将灰衣人一击毙命的机会。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在一刀几乎废掉贾天峡的右手,并且逼得贾天峡仓惶狼狈地逃窜躲避后,灰衣人竟然……
跑了!
只见灰衣人如鬼魅般,两个纵跃之后就站到了山巅边缘的灌木丛旁侧,扭头看着追来的三人,沐浴在清冷月光下的苍白清秀脸庞在,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礼貌而温和的淡然笑容,继而转身消失在了繁茂的灌木丛中。灰衣人没有选择那条上山的小径,就像是被追得急了,慌不择路地跳下了悬崖,除却那条小径,其它地方虽然长满了灌木和大树,可山势陡峭,根本不适宜逃遁——从这些地方莫说是快速逃离,就算是缓步攀爬,也极为危险。
追至山巅边缘的三人,知道不可能再追上灰衣人,而且追的话,还可能会有危险,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是救郎家家主郞延,于是三人赶紧返回到浑身浴血凄惨无比的郞延身边。
可惜,郞延已经断气。
致命的一刀,划破了他的喉咙,脖子几乎都被切开了一半。
而郞延浑身上下,处处刀伤!
衣衫碎裂血迹斑斑。
虐杀!
这绝对是虐杀!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灰衣人有绝对的实力和把握,能够一刀将郞延毙命,可这个灰衣人,偏偏在郞延的身上砍劈了不下一百多刀!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当郎年背着郞延的尸体,郎平坤、贾天峡高度紧张地前后护佑着,走下兴丰山时,半山腰处,一株枝桠虬结狰狞,从石缝中顽强长出来的松树,探出悬空的粗大树枝上,一袭灰衣头戴棒球帽,杀生门传人千面笑阎罗屠惜掳,正坐着树枝,颇有些调皮般晃动着双腿,脸上挂着恬淡的微笑,身处在清冷月光中,看着山脚下仓惶离去的三人。
只是,屠惜掳的嘴角挂着一抹懒得揩拭的血渍。
潜伏窥视郞延多日,屠惜掳终于觅得了绝佳的刺杀契机,然而刺杀的对象毕竟是一位迈入炼气中期境的高手,刺杀地点又早已布下防御攻击力皆强大的术阵,更有三名炼气初境的高手护法。
这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不过,杀生门传人,术士杀手……本来就应该走这条路子的。
不是么?
屠惜掳笑得愈发自然,恬淡,轻松。
然后,他的眼神中忽而闪过了一丝恍惚——我这次刺杀了郞延,算是直接帮助苏淳风了却了一个心头大患,那么,苏淳风就应该对我感恩戴德,至少……也得有点儿表示吧?但如果告诉了苏淳风,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屠惜掳皱眉撇嘴耸耸肩。
这小子本来就知道我的身份。
什么时候杀他呢?
稍作思忖后,屠惜掳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找个机会,问苏淳风要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