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赵大人?”
“就是耑州知州赵宜赵大人啊,说是他家小妾吃了咱们工坊买去的淘箩身子就不好了,怀疑咱们二姑娘谋害性命,要抓回去问审!”六子急得不行。
“我去看看!”沈夜当即抬手,一把扯下了于扬全马车的缰绳,翻身上马直奔焉家宅子。
“快,去找霍影,咱们一道过去。”于扬全推了一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六子,后者兔子一般,立刻跑没影了。
与此同时,焉宅大门紧闭,沈乙抱臂站在门口,既不主动出击,也不退让。官差想越过他破门而入,立刻会被他打飞,动作快的都不知他是如何出手的。
一队十个官差,竟没一个靠近的了焉宅大门。
“你到底是谁?”为首那人忍无可忍,“我们可是衙门办事,奉了知州大人命令来的,你知道阻拦官府的下场吗?”
沈乙不答也不问,只直挺挺的立在那,像一尊门神。
“你……”衙役气的要死,“若再阻拦,连你一块拿下!”
可这话也只是过过嘴瘾,若是能打得过,他们也不至于在门口徘徊这么久。
眼瞧着焉家大门紧闭,焉如玉就在里面,几人却丝毫进入不得,别说拿人了,连人家的衣裳角都碰不着。
“焉如玉!”衙役奈何不了沈乙,只得扯着嗓子大喊,“你现在同我等回去,还能叫你客客气气的说清楚,若再反抗,便立即用枷锁绑了下狱!你可想清楚了!”
门里没有半点动静,倒是有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是一道幽冷的男声:“你要绑了谁下狱?”
“公子!”沈乙看见来人,终于开了尊口。
“又来一个?”衙役见这门神和来人认识,立即黑了脸呵斥:“衙门办差,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话落,沈夜已行至近前,他甚至没有下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人:“衙门?哪个衙门?”
“我家大人是耑州知州赵大人!”衙役大声道。
“耑州知州跑到章州来抓人,可有官府公文?可有章州官印?”
大梁律法,地方官去辖区以外的地方执法,需要知会当地官府,并且有正经文书。赵宜盛怒之下下此命令,自是什么都没有的。
“事急从权。”为首者诡辩,“大人有令,咱们只管抓人,你若再阻拦,当心我……”他右手扶在刀柄上,正欲拔出,大门却吱呀一声打开,如玉走了出来。
她先向沈夜微微示意,而后冲门口那些人道:“你们说是我下毒害了赵大人的爱妾,可有证据?赵大人的爱妾死了吗?”
“休要胡言!”官差呵斥,“想要证据跟我们走便是,堂堂知州自不会冤枉你一个小女子。”
“我可以跟你们走。”如玉道,“只是有几处要先说清楚,第一,所谓的被毒害之人,中了何种毒?毒物在哪?你们说是吃了我的淘萝,一碗淘萝,从卖出去到进到她的肚子里,经过多少人、倒过多少手,是敢保证这中间不出差错?若要我去,这些人也必不可少。其次,赵大人的姨娘是否真的中毒,濒死还是重伤?不能全凭你们一句话,大夫的诊断何在?脉案可有?药方子呢?若是这些都无……”如玉顿了顿,“那我又凭什么跟你们走呢?你们一没官府文书、二无证据实物,难道单凭这一身衣裳吗?谁又知道这衣裳是否你们偷来的,夜半登门,骗人出去行不轨之事!”
“说得好!”随后而至的于扬全大赞一声。
他跳下马车,面向十名差役,问:“你们可识得我?”
“你又是谁?”为首者显然不认得他。
“本官乃章州知州于扬全。”于扬全自报家门,“怎么,你们赵大人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来本官所辖之地拿人,可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官差头头狐疑的看着他,一时不知作何决断。
“头,他好像真的是于知州大人。”身后的一名差役忽的凑近了,小声道,“小的之前跟大人出去办差,曾远远的见过章州知州一面。”
“你没看错?”官差头头小声问。
“不会有错,就是这人。”
官差头头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已是十分有礼:“拜见于大人。”
几个衙役万万没想到,他们捉拿一个开铺子的小娘子,竟是把个知州大人都惊动了。
再看门神一样的沈乙,和仍在马上的沈夜,一个身手了得,一个通身气度不凡,这焉如玉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