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看出来了?”如玉看向萧谨弋。
“那草席裹着的根本不是什么亡父,里头的人虽然气息微弱,但确确实实是活人。”
“你怎么知道?”如玉惊讶。
“王妃并非习武之人,是以分辨不出。”霍影道,“习武之人耳目比寻常人灵敏的多。”
“可卖身呢?”如玉又问,既然无需葬父,又何必要卖身。
“怕是为的便是这卖身。”萧谨弋猜测,“那女子容颜清丽,围观的也多是年轻公子,且听口音大多是外地来的,借葬父之名卖身跟了公子。”
如玉听的啧啧称奇:“这不和花钱买个姑娘差不多?”
“或许本地人清楚其中的门道。”霍影道,“要不要属下前去打探一番?”
“好啊。”如玉生出好奇,“刚好咱们要在广陵多玩几日,你便慢慢打探去。”
广陵一地,最出名的莫过两处,一是花楼,二是游船。
如玉两个都想去,奈何萧谨弋不许,只叫安排了游船,泛舟湖上。
湖面游船不多,有些挂着红纱的,隐约能看到女子的身影,阵阵丝竹之声从船上传来,多半便是花船。
如玉乘的是普通游船,远不及花船热闹。
小船在河上缓慢飘着,偶有靠近的花船,如玉便抻长了脖子往里头看,那好奇劲若不是有水拦着,怕是要扒到人家船头了。
“要掉下去了。”萧谨弋不得不出言提醒。
如玉闻言悻悻收回视线:“咱们就不能乘个那样的船吗?有音乐有歌舞,多有意思。”
不像现在,光秃秃的船,还都是自己人,无趣极了。
“你一个姑娘家家,总想往烟柳之地凑什么。”萧谨弋颇为无奈,他身为男人洁身自好,反倒是自家王妃上赶着。
“我好奇嘛。”如玉抓起男人的手,摇晃,“来广陵不去花船柳巷,岂不白来一趟?你陪我一起嘛,咱们去逛逛,也算不枉此行。”
萧谨弋挑眉:“你就不怕爷真看上哪个,就带回去了?”
“不怕。”如玉十分自信的挺了挺胸膛,“我对自己有信心。”
萧谨弋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揽过人,“你便坐好罢,别真掉下去了。”
如玉不满扁嘴,坐正了继续欣赏往来游船。
萧谨弋抿一口茶,满眼含笑看着她。
如玉一会儿指着这里说新奇,一会儿又望着那边听乐声。
忽然,她惊叫一声,指着不远处缓慢飘来的一艘小船:“那个,那个船上!”
“怎么了?”萧谨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是她!”如玉神情激动,“卖身葬父的姑娘!”
萧谨弋也认出来了,船上坐着的正是那日他们初入广陵城时见到的第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
船上还有一位青衫公子,品茗作诗,女子侍奉在侧,添茶研墨,好一副才子佳人的和谐画面。
随着两艘船逐渐靠近,穿上两人愈发清晰起来,女子早已换下了那日的粗布麻衣,身着一袭白纱,内里透着淡淡的粉色,可怜之中更添一丝妩媚。
女子偶然抬眸,视线恰好同这边撞上,在看到萧谨弋的那刻,很明显的怔愣了一下。
“怜儿,怎么了?”对面的青衫公子察觉问道。
“遇见一位故人。”怜儿柔声开口,而后缓缓起身,此时两艘船已离的极近了。
她对着萧谨弋微微福一礼,声音轻柔婉转:“那日多谢公子,虽未帮到怜儿,但怜儿心底依旧感念公子恩情,不知可否有幸得知公子尊姓大名,日后也好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