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阳的表情从震惊到伤怀,而后全部化为愤怒:“你调查我?”
“屈公子若问心无愧,怎会怕人调查。”萧谨弋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语气,“你对文姑娘一往情深,因为对方的家世而不娶,如今在如玉面前大献殷勤,难道不是因为焉家和紫贝伯府于你日后仕途大有裨益?”
“我对玉妹妹是真心的!”屈阳大声道,仿佛急于证明什么似的,又补充,“而且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私自做主?”
“屈公子如此大义凛然,”萧谨弋笑,“只不知焉家知道此事,还会不会仍觉得你千好万好。”
屈阳腾的起身,硬生生撂下一句:“我自会交代!”后大步离开。
萧谨弋此刻倒是完全不急了,屈阳一口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偏偏如玉便是最不遵从这些的人。
两个背道而驰之人,又如何能走在一起?
“沈乙飞哥传书,说文姑娘已经北上。”霍影进来禀报。
萧谨弋勾唇一笑,从容起身:“走,咱们也该去紫贝伯府拜访拜访了。”
镇北王到访,紫贝伯刘基受宠若惊,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家同镇北王到底哪里能扯得上关系,能引得他亲自登门。
本着不得罪人的态度,刘基自是热情相迎,而萧谨弋也早已找好了由头。
——母族沈氏同刘老夫人拐了七八个弯儿的联系上,更是以小辈自居,还去拜访了刘老夫人。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刘老夫人听他一通拐着弯的介绍,自己也记不大清楚了,不过对于小辈们的拜访,倒很开心,“你如今这般出息,你母亲在天之灵定也高兴。”
“老夫人说的是。”萧谨弋笑着附和,同老太太说话凑趣,其乐融融。
一旁的刘基听的直冒汗,镇北王什么人呐,自家老太太还真当人是家中小辈了……
不过镇北王如此捧场,又刻意结交,到底有什么心思?
紫贝伯府素来不参与朝堂争斗,可说是空有爵位尊贵,并无什么实权,自家难道有什么值得堂堂镇北王图谋的东西吗?
此刻,萧谨弋所图之人,焉家二姑娘正烦恼。
上香回来已经多日了,萧谨弋那日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她当时没来得及回答,偏萧谨弋全不见踪影。
如玉有时都怀疑,自己那一日莫不是幻听了。
难道心里就那般盼着嫁给他吗?
如玉摇了摇脑袋,第一百零五次骂萧谨弋:该出现的时候玩消失。
“姑娘,屈公子求见。”下人的禀报打断了她的思绪。
如玉想跟屈阳保持距离,便拒绝道:“就说我歇下了,叫他回去吧。”
“可屈公子说,有重要的事一定要当面同姑娘说。”下人一脸为难,“姑娘若不见他,他便不离开,一直在外面守着。”
如玉蹙眉,想了想,起身:“请他到院子里,我出去见他。”
院子石桌边,屈阳如意对坐,往来丫鬟仆妇皆可见,只若不靠近,也听不见两人对话。
“玉妹妹终于肯见我了。”屈阳笑的有些勉强。
如玉其实是想借此机会同他说清楚。
她不是个石头人,屈阳的用心如何感受不到?只是如玉没那个心思,先前不知缘由,如今……大概、也许知道了。
从始至终,如玉对屈阳,都没那个意思。
“其实我有些话,也想对屈表哥说。”如玉道。
“哦?”屈阳有些意外,“那妹妹先说?”
如玉点点头,反复掂量措辞,方道:“长辈们的意思我明白,屈表哥对我亦是关怀备至。可是在我心里,一直把屈表哥当朋友相处,当成很好的兄长,从来没有过……”她顿了顿,这种拒绝别人又不想造成伤害实在太难了,索性道:“其实,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屈表哥你这么好,值得更好的!”
如玉在心底长舒一口气,总算把话说清楚了。
屈阳神色惨淡,下意识的牵起唇角,却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原是我配不上妹妹,其实今日来寻妹妹,也是想坦白一件事情的,如今看来倒是没必要了。”
他顿了顿,问了一个能让自己彻底死心的问题:“妹妹喜欢的人,可是镇北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