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两三个护卫合力按着野人。
潘彪见如玉出来,兴奋道:“姑娘,人捉住了,是活的。”
如玉细看过去,这人原本的衣裳破烂,外面裹了一层杂草和树叶子做成的“外裳”,难怪会被雨儿误认成野人。
“求贵人饶命,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放了我吧!”那人忽的开口求饶。
“有人要抓你?什么人要抓你,为何抓你?”
如玉一连三问,那人却再不开口。
“姑娘,没用的。”潘彪道,“捉住他的时候便是如此,只知求饶,往下问他什么,却一句不肯说了。”
“周围佃户可有识得此人?”如玉问。
潘彪摇了摇头:“都说没见过。”
“一直押在咱们手里也不是办法,”如玉想了想道,“还是把人交给官府,叫他们去审吧。”
谁知那人听到官府二字却忽然剧烈挣扎起来,拼着胳膊断了也要逃跑。
“快快,他要跑了!”春熹在如玉身边看的心惊胆战,眼看那人连滚带爬的往自己这边跑来,更是急得跳脚。
那人知道跑不出去,便想要拼一把,劫持这家的小姐,要他们放了自己,却在看清如玉容貌的一瞬间愣住。
与此同时,如玉也看清了此人容貌。
虽然他脸抹的黑一块白一块的,可如玉还是一眼认出,这人不正是押送自家流放章州的官差之一
——“王守?!”
王守被叫破名字的一瞬间反应过来,待要再次动作,潘彪已然出手,狠狠一棍子将人敲晕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王守整个人被绑在凳子上,一抬头,便看到了如玉。
他也着实没想到,抓自己的人,竟是焉家人。
若说仇怨,流放路上他没少挥鞭子,甚至也曾起过害人的心思,可后来这位焉二姑娘教了他新的赌牌法子,分开的时候也算和谐。
况且焉家还有珍妃娘娘,今时不同往日,此番或许是正他求生的转机……
电光火石间,王守迅速做了决定:“二姑娘,先前不知是姑娘,险些得罪,请二姑娘见谅。”
如玉挑了挑眉,没想到之前还拼命求饶的人,此时却换了个态度。
“王官爷别来无恙。”如玉唤了他以前的称呼。
“当不得二姑娘如此叫,”王守似自嘲般,“我早已不在刑部,也非差役了。”
如玉没说话,示意他继续。
“还要多谢姑娘当日教我的法子,”王守道,“从南边回来后,我凭借此法自盛京各大赌坊获得了一大笔银钱,并且当上了鸿运赌坊的二东家。”
“既如此,缘何又落到今天这地步?”
王守没有说话,半晌,风马牛不相及的来了句:“珍妃娘娘很得盛宠吧,是了,二姑娘当年就说过这话,真真叫您给说中了。”
如玉没搭他的话茬。
王守便接着道:“只是三宫六院,谁又能保证盛宠不衰?更何况妃位之上还有贵妃。”
如玉听他东拉西扯,逐渐失去了耐心:“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王守想了想,索性也不再卖关子:“若我说我手上有许家的把柄,二姑娘可感兴趣?”
“哦?什么把柄?”
“自是对许家不利的把柄。”王守道,“不过,二姑娘想知道却也有条件,便是……”
“阁下如今境况,有何立场同我谈条件呢?”如玉冷声打断,“让我猜猜,你怕的是许家人?便是因为你口中的把柄,才被追杀的吧。”
“且你为何认为我焉家为何会同许家为敌呢?”如玉接着道,“我姐姐如今正怀着龙裔,将来无论诞下皇子还是公主,我们都是他的外家,只要安分守己,纵使他日盛眷不再,亦可保一世荣华,实在不必同贵妃娘娘过不去。”
“你以为安分守己就行吗?”王守心下有些着急,面上勉励维持着镇定,“姑娘可知,去章州的路上,我早已提前得了吩咐,要弄死几个焉家人,最好是焉大人。”
如玉骤然握紧拳头,尽管早有猜测,听到王守亲口交代,还是吃惊不小。
“即便如此,”如玉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大可等我姐姐生下龙裔地位稳固后再行谋算,至于你……”她顿了顿,说出来的话听在王守耳中如同宣判死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同我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