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要从花宴那日说起。
焉府花宴,赵氏瞧了满眼的荣华富贵,回去便心中长草了。
本来么,一母同胞的兄弟,从前不多走动还不觉得,如今走动起来,亲弟弟一家满眼繁华富贵,怎能不叫人心动。
就说赵氏最为得意的京郊庄子,从前只觉得祖宗恩荫,自家虽不显赫,到底能占一席之地。如今,皇上大手一挥,三弟家也有了,还比自家的更大更好,赵氏这心啊,酸溜溜的。
她仔细思量过了,三弟一家如此,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焉礼在朝上得用,二是生了个好女儿。
而在赵氏心里,显然焉如珠的原因占大头,就说三弟这宦海起伏,不也同如珠的得宠与否息息相关么?
焉仁是不成了,可自家最不缺女儿,纵使才貌比不上如珠,但有如珠这层关系在,得宠也不是不可能。
眼下万千宠爱的珍妃正怀着身孕,若在此时送个女孩入宫,岂不正得时宜?
“所以便选中了你?”如玉听的拳头都硬了。
“本不是我的。”如怡道。
赵氏先选中了如嘉,她毕竟是嫡女,出身略高些,若获宠,得位也能高一点。
可袁氏死活不愿意,听到这消息更是闹得厉害,还没等赵氏同她细商呢,便抹脖子上吊的不叫如嘉去。
赵氏一看这,自己再落得个逼迫寡居弟媳的罪名可真不值当。
而且袁氏如此抗拒,即便强行送了如嘉入宫,将来得宠,与自己离心离德,也是无益。
便退而求其次,欲从庶女里挑一个。
要说几个庶女,容貌最好的当属如妍,可赵氏同五姨娘势同水火,又怎会捧了自己的仇敌上位。
如意虽然老实听话,但就是太过老实胆小,难在宫中立足。
选来选去,还是如怡最合适。
“母亲说,我眉眼间长得有几分像珠姐姐……”如怡小声道,“便以娘娘有孕,娘家妹子入宫伺候为由送我入宫,届时再伺机服侍圣上。若是珍妃娘娘去求,圣上一定同意。”
名为伺候,实则分宠。
珍妃盛宠,皇上必定常来探望,可她有孕不能侍寝,伺候近前的娘家妹子,自然顺理成章。
赵氏的谋算,不可谓不周全。
“弟妹也别觉得我心坏,一笔写不出两个焉字,那日齐家姑娘那般嚣张,不就是因为珍妃娘娘不能侍寝,叫月嫔钻了空子?”正屋里,赵氏同刘氏道,“叫如怡进去,她若能得宠,同珍妃娘娘姐妹相互扶持,咱们焉家不就更有保障了嘛。”
刘氏一语不发,只沉着脸。
赵氏便继续劝说:“其实此事也不难办,只要娘娘能同皇上开口,再没有什么不成的。”
送个女人进去,还要珍妃主动开口?
刘氏眼见着怒火到了喉咙口,刚要开口,却见如玉走了进来。
“娘,大伯母。”她福了福身子,“此事急不得,需得同姐姐商议,不若大伯母先回去,如怡姐姐既要入宫,少不得要学些宫里的规矩,不若就让她留在府里,请个老嬷嬷来教习规矩罢。”
赵氏一听,当即抚掌:“那敢情好!玉儿小小年纪,如此知道轻重,真不愧是弟妹教养出来的女儿。”
赵氏一连串的马屁拍上去,也顾不得刘氏应不应,高兴的站起身就要走:“我这就回去,叫她们给如怡多做几身鲜亮衣裳,到时候一并带去宫里。”
如玉笑:“还有头面首饰,戴进宫里的,自然是越华贵越好。”
“哎哎,是这个理。”赵氏不觉丝毫不妥,迫不及待回去准备了。
刘氏直到她走了,才沉着脸问如玉:“难不成真叫如怡入宫去?”
“自然不是。”如玉脸色亦沉了下来,“如怡自己也是不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