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瞪她,自己的确早从丫鬟口中知道了事情原委,那齐家母女讨人厌,可大庭广众之下打架,也实在有失体统。
“就算你想教训她,也可换个法子来。”刘氏语重心长道,“这般闹出来,落得个凶悍的名声你就乐意了?”
“凶悍有什么不好?”如玉才不在意,“反倒叫旁人不敢轻易欺负我。”
“焉如玉!”刘氏生气。
如玉缩了缩脖子,立时放软了语气,偎在母亲身边撒娇:“我也没想到她会直接扑上来抢,本来只是想吓吓她,给她个教训的。娘,您别生气。”
刘氏本也没多生气,此刻又被小女孩温言软语的哄着,哪还发的起怒来。
只是不能叫她这般轻易逃过去了,不然怕日后行事更没分寸。
“你这两日不许出门,将女德和女戒分别抄写两遍。”
“啊?”如玉苦了脸,秀眉拧了八道弯。
“啊什么?”刘氏不容拒绝道,“还不回你自己屋子,好好想想错在哪了。”
如玉磨磨蹭蹭的回了自己的住处,一脸的不情不愿,春熹和立夏跟着,都不太敢说话。
“可要奴婢先把女戒找出来……”立夏才开口,被如玉一瞪眼,又憋了回去。
看两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如玉深吸一口气,认命一般:“去去去,找去找去,你俩一人找一本,都给我找出来。”
两人躬身退去,如玉软趴趴的倚在桌子上,直叹气。
“打架累着了?”
一道男声突兀响起,如玉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沈夜熟悉的身影骤然出现。
“你怎么在这?”如玉震惊到整个人都愣住。
“来找你爹的。”沈夜兀自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不想来的不巧,正赶上你家大宴宾客,倒是欣赏了一出好戏。”
如玉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只见“叮”的一声,一个东西被扔在桌子上。
——正是齐莹兰的发簪。
“怎会在你这?”如玉惊讶。
“我瞧你们打的投入,怕这金贵之物摔了,便拿来替你们保管”沈夜一副平静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二姑娘身手不错,约略能占着上风。”
如玉:……
沈夜是接了如玉的信,才动身上京的,他乔装而来,并未惊动旁人,本是要寻焉礼说修路之事的,不想先在芷园瞧了一场大戏。
“那齐家吃了这个闷亏,想必不会善罢甘休,你就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反正也是仇敌”如玉道,“她尽管来好了。”
“倒是胆子大。”沈夜无奈,而后话音一转“我可是听说,齐夫人回去便递了牌子请进宫了。”
“她敢闹?”如玉不大相信,“簪子的事儿闹出来,吃亏的可是他们自家。”
“自是不能大闹的。”沈夜悠悠道,“但到女儿跟前哭一哭,诉一诉苦,把黑的说成白的,齐月宾还能不为妹妹出气?”
如玉刚要说话,沈夜却抢先道:“齐月嫔是不足为具,可若许贵妃插手,怕是你姐姐也护不住你,到时贵妃娘娘发话,给你一通惩戒,难道焉夫人还能拦着?”
“那她……她也有错,凭什么只罚我一个?”如玉虽还撑着,明显底气不足。
“上位者发话,自是想罚谁便罚谁了。”沈夜声音冷清清的,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判官,“届时一顿板子赏下来,二姑娘也要巾帼不让须眉才好。”
“我……”如玉语塞,想到真有这种可能,顿时一阵后悔,自己挨罚倒也罢了,万一因此连累姐姐,岂不徒惹祸端?
沈夜瞧她真的怕了,再装不下去,笑出声来:“吓你的,放心罢,许贵妃不会管这事儿,月嫔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如玉看着他,一半气愤一半疑惑。
“贵妃自视甚高,月嫔不过是替她办事的一个小喽啰,怎会在此时因她而开罪焉家?”沈夜大方解惑,“这点轻重,贵妃娘娘还是分得清的。”
如玉顿时松了口气,也没功夫计较他故意吓自己了,好奇问:“宫中之事,你怎么这般清楚?”
沈夜沉吟不语,如玉便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沈夜能在盛京安插自己的人,就能在宫里也安插。之前那个帮助过姐姐的宫人不就是其中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