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莲儿以亲娘生病为由,告假回了大老爷府上,向赵氏禀报是真,也未尝没存着想要见三少爷一面的心思。
当初赵氏让她跟去三老爷府上侍奉,莲儿一开始是不情愿的。她深知三少爷的为人,怕自己这一走,常日不能相见,三少爷另寻新欢便将她忘了。
还是莲儿娘劝她,说办好了夫人的差事,才好求这份恩典,让她名正言顺的做三少爷的房里人。
莲儿一想也是,夫人不许她们这些丫头接触三少爷,整日里跟防贼似的,必不会轻易答允,若自己能够立下一份功绩,说不定能求得夫人把自己赏给三少爷。
莲儿尽职尽责,在发现三老爷府上情况后,第一时间跑来禀报赵氏。
赵氏迫不及待赶过去,也给了莲儿同三少爷暗通款曲的机会。
小别胜新婚,两人正亲热呢,偏偏就叫五姨娘撞破了。
接下来的事儿不用管家婆子说,赵氏也能猜到,五姨娘受了她那般磋磨,好容易抓住一个把柄,可不闹得人尽皆知了。
“五、姨、娘!”赵氏恨的咬牙切齿,“莲儿那小蹄子可审过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大半年了。”管家婆子吭吭哧哧道,少爷和丫头暗通款曲,夫人却蒙在鼓里,也是她这个管家婆子失职。
“咱们倒都成了瞎子的眼睛、聋子的耳朵了!”赵氏冷笑,“敢勾引少爷,莲儿那贱蹄子不能留了,你去马上给我寻个人牙子来。”
“怕是不大好办。”管家婆子面露难色,“三少爷正在兴头上,连咱们要拉莲儿下去审他都不叫,一哭二闹的,还……”
“还怎么样?”赵氏已经被这个儿子气的七窍生烟。
“还说……说大老爷发话了,把莲儿给了他做通房。”
“啪!”赵氏捏碎了桌上一盏琉璃灯,蹦出的碎玻璃渣子险些划了她的手。
她腾的起身,怒气冲冲往外走:“我到要问问他,怎么教的儿子?!”
赵氏盛怒而来,一通劈头盖脸的质问,焉仁却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是一个丫头么?给便给了,成昀都多大了,你还当个小孩般管着他。依我说,早该给他房中安排两个通房了,也不至叫他大白天的耐不住,闹出这等笑话还是你这个当娘的失职。”
“好好”赵氏指着焉仁,气的都不知如何说话了,“真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说谁上梁不正?”焉仁也恼了,“哪个男人没个三妻四妾,昀儿不过要个通房,你就这般发疯,我看你平日里的大度也都是装出来的罢?难怪府上终日不得安宁,都是你这个主母无德擅妒。”
“我无德擅妒?”赵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丈夫拈花惹草,娶了一房又一房,到头来成了自己无德善妒?!
“焉仁,我跟你拼了!”
赵氏什么体面都不顾,上去便同焉仁撕扯起来。
两人大闹一场,回去赵氏便病倒了,哪里还顾得什么三弟家的箱笼。
而莲儿呢,因祸得福,虽没做成姨娘,却也是三少爷的正经通房了,隔日便来求刘氏恩典,说想要回去。
刘氏自然应允,亲自派小丫头送回了莲儿的身契,还道嫂子有这事儿也不早说,白白耽误了小两口好些日子。
赵氏气堵心口,没得又多病了几日。
没了赵氏的“眼线”,刘氏也能安心整理家当。
这两年在章州着实攒了不少,虽大部分都换了银子,但一些珍贵的,譬如如玉那一屋子玲珑阁的首饰都还留着。
这些如玉自己的东西都不入府里的库,全交给她自己保管。
随这些东西一起来的,还有沈夜的信。
信上说了章州的情况,另外点了盛京的几个人名,告诉她若是遇上什么麻烦,可寻这些人帮忙。
这几人里有商铺掌柜、有在衙门当差的、甚至还有宫里人,如玉不得不佩服沈夜的厉害,人在章州,还能在盛京笼络安插这么多人。
另外便是送信的使者,沈乙。
沈夜信上说的是:派沈乙来养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