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护卫二姑娘,便是如此护的?”沈夜声音冷冷的,不辨喜怒。
六子却仿佛预料到似的,立即跪下:“属下知罪,请公子责罚。”
“三十鞭,自己下去领。”
如玉呼吸一窒,下意识阻拦:“不干六子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而且他一直忙着工坊的事,也不知我要买宅子。”
“你想给他求情?”男人审视的眼神扫过来。
如玉只觉周身一股寒意,还是硬挺着道:“本来也不怪六子,你……你要罚就罚我好了!”
话落,只见男人忽然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你以为你就逃得过吗?来人。”
“啊呀!”如玉忽然捂住脑袋,身子一倾软软的往旁边倒去。
沈夜只觉一股清淡暖香袭来,如玉白嫩嫩的小爪子隔着袖子抓在他胳膊上:“忽然觉得头好晕。”
“头晕?”沈夜微微挑眉。
“想是那日的后遗症还没好全”如玉捂着太阳穴,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
沈夜看着她拙劣的演技,心中既生气,又有些好笑,故意道:“不怕,我叫大夫进来,扎几针就好。”
“不必!”如玉忙道,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马上再次捂着额头软倒下去,“我回家睡一觉便好了。”
“睡一觉就能好?”
“嗯”如玉“虚弱”点头,瞄了一眼六子,指名:“叫他送我回家。”
沈夜早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并不拆穿,示意六子:“那你便送二姑娘回去。”
“是。”六子低低应了。
如玉在心里舒了口气,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赞。
殊不知,六子将她送回焉家,回去照样领了罚,沈夜说一不二,岂会因为一点小手段便妥协,不过哄着她顽罢了。
之前被绑架的时候,家里人哪都找了,工坊那边自然也惊动了,如今如玉平安归来,卫枝并另两个女工前来探望。
她头疼都是装的,听说卫枝来了,自是起来相迎。
几人叙了些家常,卫枝连连双手合十,隔空拜菩萨保佑,又说起工坊的近况,之前受伤的女工已经好多了,叫如玉不必担心。
“你的手怎么了?”如玉见她手背斑斑驳驳,细看有多处细小的伤口和皴裂。
“冬日里难免的”卫枝满不在乎,她们的活计虽不累人,却需要时常接触冷水,加上菠萝汁的刺激,一个冬天下来,很多女工的手都皴裂了,“我回去抹些猪油,等到天气暖和些就好了。”
“猪油?”
卫枝不愿她担心,便道:“说起来还有件喜事,梅娘的亲事差不多定了,就等着开春以后,择个好日子过门。”
“这么快?”如玉有点惊讶,出了任二这事,如玉一时也没顾得上梅娘,没想到这便定了。
“是啊”卫枝道,“先她还忐忑,不知道人家怎么就瞧上了她?原是梅娘的八字好,算命先生说两人八字特别相合,后来梅娘还偷偷瞧过那位安公子,回来便在不说什么了。”
如玉不懂怎么合八字,若是梅娘自己相中,倒也罢了:“那倒真是一桩喜事,我这个当东家的也该准备给梅娘添妆了。”
卫枝几个咯咯笑了,如玉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倒想着给人添妆。
“梅娘性子好,得姐姐们喜欢,咱们工坊里好些姐妹预备着给她添妆呢。”同卫枝一道来的女工打趣道。
梅娘生性老实不假,不过大家伙爱给她添妆更多是看如玉,终究东家待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