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吓了一跳,刚要说这只是我的猜测,却见她的神情蓦然亮了起来:「对啊……我根本就没看清那个人的样子,怎么齐玉辰说是他,我就相信是他了?」
半晌,梁婉桐终于平复心情,重新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然后她问我:「既然你并非丞相府的女儿,那你是谁?」
我便也把我的来历跟她讲了一遍。
梁婉桐听得义愤填膺,咬牙切齿:「这样的禽兽,也配称之为父母?
「你别听齐玉辰瞎扯!他厚颜无耻惯了,才能说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的话来——不慈不善的父母,也当不起儿女的孝顺。」
我和梁婉桐说了许多话,到最后,一壶酒都喝空了,才醉醺醺地各自回房休息。
分别前,她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
第二天醒来后,我特意打扮了一番,然后回了家。
娘看到我这次孤身一人,身边并没有跟着付公公,立刻变了脸色,冲过来将我颈间、发间和腕上戴的首饰撸了个干净,这才问:「小草,你怎么又回家了,大少爷呢?」
我想了想,告诉她:「大少爷出京办差去了,这些日子,他将我安置在西坊市的外宅中,你们有事可以去那里寻我。」
说话间,房门忽然被推开,弟弟冲进门,坏笑着来扯我的裙子。
一边扯还一边问:「你既然成了别人的通房,是不是也失了贞?你脏了!」
他才十二岁,体型已经快赶上成年男子,满脸横肉,笑起来就更加猥琐。
可娘只是笑着、慈爱地看着他。
我艰难地将裙子从他手下拽出来,从荷包里摸出几粒银瓜子哄他,结果他眼珠一转,直接从我腰间扯走了荷包。
我想抢回来,娘便喝止我:「小草,你弟弟才多大!你跟他计较这个做什么?」
嗯,我不计较。
最终我两手空空地出了家门,十七追上来,将我之前给他的两片金叶子递过来,然后陪我一起走到坊市间。
我在赌坊门口找到两个无所事事的泼皮,报了家里的住所:「若是你们能将那户的儿子哄到这边来,让他放开了玩,我再给你们五片金叶子。」
做完这些事,我就回到十七租的宅子里,安静地等。
除去看书外,剩下的时间,我便用来想谢珩。
其实我与他只相处了几个月,时日很短,快乐却比我从前十多年的人生,都来得漫长。
是谢珩的存在,让我明白了,真正的爱是什么样子。
是他教会我,恨那些伤害我的人,甚至想杀了他们,也没有错。
我好想他。
夜深了,我在院子里出神地望着月亮,想了很久的谢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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