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上海站的一个秘密站点,严其实布置完任务,终于舒了一口气。
尽管条件不太成熟,但戴老板那里似乎等不及了,每次电报的措辞也都在变得越来越严厉,如果除奸再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他严其实很难交代。
其他人都已陆续走了,屋里只剩下孙贵笙,严其实才说:“孙处长,我们军统站在上海的处境,你很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孙贵笙国字形的脸上写满了刚毅的神色,从严其实的话里,孙贵笙听出了无奈。
“这次的任务,是不是有些仓促?如果能再多给我几天时间,相信会有更好的机会,这样对于我们行动处来说,会更稳妥与安全些。”
严其实看着眼前这位曾为自已出生入死的战友也是兄弟,眼角眉梢动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常态。
“孙处长,重庆那边急需一个结果,用此来警示投靠76号的那些大小汉奸们,这些上层的汉奸们防范森严,对于我们确实是一个挑战,但我们也可以改变策略。”
“我知道您的意思,所以已命令小海、还有刘昌见他们,多多留意,一有机会,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给重庆一个交代。”
严其实点点头,“这次的行动你一定小心,那里离76号不是很远,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能迅速赶到现场。如果那样,你们只能往租界隐藏,毕竟在租界里,日本人以及76号的汉奸们还会有些顾忌。”
孙贵笙说:“这次任务,我亲自去,大鱼逮不到,小虾充充数也是好的。”
“注意安全!”严其实本来还有许多话要讲,可是到了嘴边,竟只能吐出这几个字。
孙贵笙站起来,把桌子上的一支小巧的手枪揣在怀里,冲着严其实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这次的任务说不上艰巨,要除去一个日本人,无论在租界或者华界,对孙贵笙他们来说,应该都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如何安全脱身。
日本陆军驻沪宪兵队的特高课,因为小林木一的迟迟未到而一直空缺。文教副课长的水野介自从兼任特高课课长以来,对于潜伏在上海的军统进行了犁庭扫穴,数个站点均遭到破坏。
李小海探知,这个水野介每到周末,就会换上便服,到一家日本料理店。
料理店风姿绰约的老板娘或许是水野介经常光顾的原因,因为每次水野介去了那家料理店,直到打烊,李小海也没有看到水野介再次露面。
孙贵笙在黄昏时分就到了那家日本料理店,当然也看到了那个风姿绰约老板娘。
二楼的前面做了几个雅座,后面大约是用来住的,或者存放杂物,都用糊着山水画纸的木栅栏隔开。
孙贵笙瞥了一眼,用几句蹩脚的日语与手势连带比划后,看着瞪着眼睛的那个年约三十一、二岁风姿绰约穿着和服的老板娘。
那女人扑哧一笑,“这位先生,我听得懂中文,不过楼上的三个雅座都被定了,您只能在一楼用餐了。”
孙贵笙被女人一笑,竟有些不自然,说:“那好吧!找一个小些的座位,我要等一位朋友。”
李小海派人跟踪水野介的时候,也来过这里,不过进入里面也只有一次,但还是摸清了水野介就是常坐在二楼的一个小的雅座里。
孙贵笙坐在靠墙的一个位置,他把屏风打开一条缝隙,刚好能够看到门口,以及门口右侧的吧台。
隔着屏风的旁边一个雅座里传来呜哩哇啦日本人的声音。酒瓶倒在木地板上,咚咚咚,之后又是几声女人的浪笑。
孙贵笙皱皱眉,摸摸贴着胸口的枪,又缓缓把手放下。
“水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