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讯室的门哐当一声,被重重推开,一股浓浓的酒味瞬间充盈整个房间。
言自午满脸通红,踉踉跄跄的走进刑讯室,看到季重光刚刚从架子上松开手,“季队长,你不是去车站抓人么?怎么在这里?这个军统的丁处长可是我抓住的啊!”
尽管季重光也喜欢喝酒,但从别人胃里返出的‘二道酒’却没有人喜欢。季重光捏着鼻子,用眼神示意言自午,后面有人。
言自午骂骂咧咧的回头,就看到武世宝阴云密布的大长脸。
“武处长在呢!”言自午勉强睁大惺忪的双眼,又摇了摇头,让自已变得清醒些。
“我还以为你被哪个娘们按到被窝里回不来了。”武世宝没好气的说。
言自午望了一眼季重光,咬着牙硬挤出笑容,他外面有相好的事,肯定又是季重光对武世宝讲的。
季重光像是没看到咬牙切齿的言自午,研究起捆着那个丁处长的绳子,是三股或者四股。
言自午转头对严世宝说:“我说过,今天晚上一定把那个从重庆来的姓丁的拿下,只是??只是晚了点??”
听见言自午开口,季重光松开绳子,咧开大嘴说:“言队长,酒都喝成这样,还忘不了工作??”
言自午红眼一瞪,“季重光,什么屁话,我这喝酒也是为了工作好么??”
武世宝冷哼一声,转头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又回头说:“我今天晚上不睡觉了,就等你的好消息。”
见武世宝走了,季重光也想走,被言自午一把抓住,“老季,我趴会,你替我审吧??”
季重光刚要说什么,言自午已经趴在紧靠墙壁的一张审讯桌上酣声如雷。
季重光让人把那个丁处长放下,对着头顶猛浇了两盆冷水。
看到那人动了一下,似乎醒了,季重光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脸。
“说了吧!我要再走了,你可又多受一夜的罪??”
“我想??睡??会儿??”
“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会让你好好睡一觉,醒来你吃什么都可以。”
“问??吧??”
“名字?”季重光问话时示意一旁的值班人员记录下来。
“丁??浅度!”
“丁什么度?”
“??浅??”
季重光望了一眼酣睡的言自午,又看着面前的这个削瘦的男人。
“没问你化名,真名叫什么?”
“真名??就??是丁浅??度??”
季重光往椅背上一仰,“有点不合理啊!你们军统的人,十个人有十一个化名,你却用真名?”
丁浅度深陷的眼窝微红,眼睛紧闭,似乎季重光的提问停顿一分钟,他随时都会睡去。
“我??孤家寡人??一个,也用不着??考??虑家人??的安全,用??不用??化??名都??一样??”
“丁处长!”季重光说:“我可以这么叫你吧?说说军统在上海的情况,你都知道多少?”
丁浅度依旧没有睁眼,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含混不清的字,便不再说话。
季重光没有听清楚,就让他再说一遍。
“他好像睡着了!”一旁记录的值班人员说。
“还真是??”季重光忽地站起来,酒糟鼻孔张了一下,一脚踹向丁浅度的胸口。
丁浅度被季重光踹得半躺在地上,要不是手上有铁链绑着,不知道要踹飞多远。
“我??说??,什么??都说??”
季重光又蹲下身,死死盯着丁浅度的脸,“军统在上海的地下人员有多少?站长是谁?副站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