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下塘的一间咖啡馆里,靠窗的一个卡座上,信成河将帽子压得很低,不时望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或许午后天气太热的缘故,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
杨寿松那里,说什么也不让信成河过多停留,每多待一会儿,意味着信成山的风险就会增加一分。
信成河慢慢地品着咖啡,他已做好了安排,准备晩上一到上海,就让信成山返回无锡。
玻璃窗外的光线暗了下来,信成河抬头,一个撑着遮阳伞的魁梧身影就,已经进入咖啡馆的门口。
严其实摘下墨镜,坐在信成河对面。
“后面有两个尾巴,好不容易才甩掉!”
信成河一脸严肃,没有接过严其实的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
严其实一笑,“我的三少爷,谁得罪你了?”
“你!”
“我?”
“为什么派人杀我?”
“据我所知,日本人的一个观摩团就是被一个像你一样的大胡子带队灭掉的,还有人杀了得你?”
信成河眯着眼睛,“你在说什么?我有些不懂。”
严其实叹了口气,“我的三少爷,你这些把戏,当年我与成道大哥早就玩过。”
说起大哥信成道,信成河仿佛又看到年少的自已,那时的大哥信成道与严其实还都是红队第五组的人。
“既然我在你面前是一个透明的人,没有什么可以瞒得过你,那我只好说了。”
严其实说:“我可没有逼你。”
信成河望了一眼窗外,然后把目光投向严其实,他想看透眼前这个有太多秘密的人。
“先声明,我不属于任何党派,只是一个一心想杀鬼子复仇的中国人。小林木一带人血洗马迹山不久??”
严其实知道那段时间是信成河不想触碰的禁区,也是那段时间让信成河一下子变得成熟了。
“??在一次射杀了三个小鬼子之后,被坂田带人堵在一栋被日本人轰炸成废墟的宅院里,多亏了江抗的杨寿松救了我??”
“??为了报恩,也断断续续替杨寿松做了些事情,不知道这样,我算不算共产党的人?”
严其实看着信成河一副真诚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笑。
“草,我的三少爷,你真拿二哥当傻子?”
信成河突然笑起来,一拳打在严其实的胸口。
“二哥,你鬼精的很,拨根头发丝下来,看看是不是空的?”
严其实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咖啡,“你肯定还有后话。”
“当然有啊!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一个阔少,又做了汉奸,人家共产党不肯收我,净是让我为他们做事了。”
信成河抿了一口咖啡又说:“我也有不想为他们做事的时候,后来竟被他们当作汉奸差点除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才答应继续为他们做点事情。”
“日本人的观摩团,我想也是你的手笔。”
信成河说:“我现在虽然在为日本人做事,但打起鬼子来丝毫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