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抬头去看顾叔叔的脸色,咬牙切齿地掐住了顾霭胳膊上的肉。
「顾霭!」
我听见顾辞暮在后面惊愕的呼喊,事情已经完全不受我控制。
三年前,顾霭在美国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和他保持距离。
当时我的情绪十分糟糕,几乎每晚都会梦见我杜撰出的妈妈跳楼的场景,情绪越来越容易失控,只能靠药物勉强维持一时的平静。
这个时候刘阿姨为了我飞到了美国长住,顾霭性格不羁,刘阿姨怕他惹是生非所以也带在了身边。
我可以接受刘阿姨的好意,但是每当我想到顾霭和顾辞暮流着相同的血,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时,我实在没法对顾霭摆出一副好脸色。
我们见面三天都没有说话,直到第四天。
那天下午我的情绪忽然失控,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躲在衣柜里瑟瑟发抖,刘阿姨怎么敲门我都没有打开,是顾霭拿着菜刀劈开了门锁,一把把我从堆满衣服的昏暗衣柜里扯了出来。
那时候顾霭才十九岁,年轻气盛,容貌和顾辞暮神似,我一看到他就觉得恐惧,父亲的斥责和妈妈的微笑不约而同地扑面而来。
我听见父亲痛心疾首地怒吼,我看见妈妈轻飘飘的身影,她摇摇欲坠地向天台楼顶走过去。
顾霭滚烫的掌心牢牢地贴在我的手腕上,轻而易举地把瑟瑟发抖想爬回衣柜里面的我抱了起来,按住了手腕上的伤口,在其他人急切地呼喊声中把我送到了救护车上。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顾霭喜欢缠着我。
但是我并不喜欢他,我更想赶他离开,只是顾霭脸皮厚的不知道像谁,总是赶不走。
后来我懒得赶他了,顾霭在上大学,他总不能赖在我这一辈子。
我也没想到顾霭一有空就会坐飞机来美国,尤其是寒暑假的时候,我不想回国见到那些人,于是每个寒暑假都能见到他兴冲冲地坐飞机来看我,挤在我小小的出租屋里。
陪我度过了国外很多个冬天和夏天。
我有次忍不住问他,「顾辞暮难道不知道你来我这里吗?」
这是我第一次和顾霭提起顾辞暮的名字,他懒散地躺在我的小沙发上,卫衣卫裤,一米八的脚脖子直接翘得飞起。
「他和我们家不亲。」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还记得顾辞暮站在窗子边,很认真地跟我说他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庭,有一对互敬互爱的父母,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
他有一个弟弟却从来没有提过,看来顾辞暮心里更偏向亲生母亲,他想拥有的家庭里最不能缺少的也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的愿望确实实现了,对他妈妈来说应该没有比初恋情人更合适的丈夫了。
「黄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