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吹得真凉,特别是脸上,像是淬了冰似得。
我心心念念的小姑娘,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月亮下面,我偷偷地喝了酒。
也偷偷地哭。
她作为恶名昭彰的魔头一时名声大噪,我不断关注她的消息,有人也会提到我,说傅沉,你不是雁北北曾经的好友吗?有杀死她的方法吗?
我总会露出厌恶的姿态:「有的话多好,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杀死她。」
是的,人人都知道我恨魔道,近年来死在我剑下的魔修数不胜数。
但那是雁北北。
我怎么可能恨她。
我听说她在潮上门一战后便没了动静,那时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或许潮上门才是杀死雁叔一家的罪魁祸首。
我也能猜到阿北为什么不告诉我。
现在她仇报了,大概也不再想当什么魔头,所以对于一直无时无刻都在警戒着她的名门正派,才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我知道阿北想做什么。
她从小就有个愿望,她想在小巷子里开个人来人往的酒馆,不远处有她的家,家里的小院子种满酿酒的花,最好还有几棵老树,树下会埋着她酿的酒,以后给她爹喝。
只是后来家里的变故,她再也未提过这事。
因为开酒馆并不能将害死她亲人的人全都杀死。
但我一直记得,小时候每当她说起来的时候,她的眼里都藏有星星。
她要丢下现在的一切去人世间,那我也去。
我心里叫嚣着一个想法。
我也要抛下所有的一切,去找她。
她不再做魔头雁北北,我不再做仙君傅沉,我们就做人世间最平凡普通的……家人。
我已经在清点自己要带走的行李,一日遇到了江逸,他是我的师兄,最擅制造环幻境,无数魔修死在他的幻境中,连走都走不出来。
他一向对我多加照拂,所以他请我帮忙,我也应当。
我帮他送一个东西,是一枚石头,他说要拿给云延宗的掌门。
我御剑行到一半,被越灵烟急急拦了下来。
她说几大门派合力要讨伐阿北。
我问,他们连雁北北的老巢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讨伐。
越灵烟一直在哭。
她说,因为阿北以为你被重罚了,她来救你了。
我嘴都在抖,最后艰难地吐出四个字,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