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还是曾经的雁北北吗?」
「手下败将。」
哈,傅沉在杀人诛心这件事上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我走得可快了:「滚啰,现在就滚,麻烦你把结界给我开一开。」
我一脚又要踏出去。
傅沉在后面叫住我。
他语气疏离漠然:「把鞋穿上。」
那木头人「嘎吱嘎吱」地跑过来,向我递了一双鞋。
我没接,沉默地盯着那双鞋,真可笑,我心里不断地想,这太可笑了。
在我和傅沉进留青山之前,我们颠沛过好长一段时间,傅沉生辰那日,我为了给他捉一条鱼吃掉进了水里,还好他来寻我时刚好将我救起,但那一场落水让我后来终日手脚冰冷,我从小野惯了,有时不爱穿鞋,他就会这般提醒我注意着凉。
好奇怪,心脏离耳朵那样的远,我却听到我的心脏碎裂的声音。
「傅沉,」我回过头看他,发现他也正在默默地看着我,「你知道五十年前我死的那一天,我明知有埋伏,为什么还会独自一人过去吗?」
我费力扬起一个笑,可惜很快,这个笑就重重地砸下去。
「他们说你不肯讨伐我,所以被重罚了。」
「傅沉,那日你看到我时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啊,稍微用点计谋骗一骗,人就自个儿过来送死了。」
「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眼前突然有些模糊,我不争气地掉了眼泪。
「毕竟那日的我啊,是来救你的。」
五十年前那天,有位天真的姑娘,她去救自己所爱之人,虽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怎么也没想到,杀死她的,居然就是她想救的少年。
她那天真又愚蠢的心脏被用力的践踏。
她想,再也不要喜欢这位少年了。
我真蠢。现在说起这些来又有什么用呢。
傅沉能不知道我是去做什么的吗?他当时出剑多狠啊,生怕杀不掉我似得,我上次看到这么快的剑,还是上次。
傅沉这狗日的,他是没有心的。
就好比我现在把积攒了五十年的委屈宣泄出来,他还是像个死人一样垂着眸枯坐在那里,不为所动。
从头到尾,这只是我一个人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