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说还休的眼神里饱含的是什么样的深情。
没读懂的后果就是,不到几天的时间我们就被父王和姐夫派来的使者,以及安西都护府的卫队给带回去了。
我就是那个时候看见的沈曜。他穿着银色铠甲,劲瘦的腰间挂一柄长剑,肤色因长年暴露于日晒风吹而稍黑,威风凌凌地骑在匹枣红色的马上,率领着训练有素的卫队向着我们几个奔来。
他是我见过最英俊的青年人,除了魁梧不足,一切都很完美。完美到,在三哥和五弟准备拉着我跑的时候,我「啪」地打掉了他俩的手。
所以直到现在,依然喜欢三天两头就上房揭瓦的五弟还会在我耳边唠叨,说他一想起我打他时候那个劲儿,他就决定,大姐只能排第二可恶,第一得让我来荣膺。
对,差点忘了,我们的位置是大姐悄悄传信给父王的,虽然她一本正经地说是害怕父王母后担心,但我们一致认为她是想姐夫了。因为第二天她在跟我们告别的时候,急得把排队等着拥抱的五弟给漏掉了。
那时五弟还愣愣地举着手,就看见她快马加鞭,一骑绝尘……地见不着影了。
至于龟兹的使者跑得还没她快,以至于被落下了整整两三天这个消息,则是我们后来听小侄儿说的了。
总之,那次任性妄为的事件让我认识了沈曜。大约是父王给天可汗和安西都护分别递了加急文书,沈曜他们才那么快找到了我们,并将我们护送回了焉耆。
虽然事后父王狠狠地责罚了我们几个,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因为想起他,我就想起来在肃州吃的酪樱桃,很香很甜。
(三)
为了追求沈曜,我做过许多事。不说了,反正,一件都没成功。
对于我追求沈曜这件事,父王一直不大乐意。他总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听信了大姐夫的花言巧语,把他的大心肝嫁到了如此遥不可及的地方。
我看了看挂在王宫墙上舆图,连忙不动声色地挪过去,十分机智地用我的脑袋挡住了长安,沈曜的家乡。
母后原本还挺支持我的,也说从没在焉耆见过那么俊朗的小伙子,她又想了想,说就算在西域也没见过。可就在我蹉跎完头两年还是没有一点进展的时候,母后便开始要求我去相亲。
哎,说到这个就心烦,最近母后又不理我了,因为我再一次鸽了她费心给我介绍的男子。
我听说大唐的女孩儿通常是十五六岁就会成婚,其实我们西域会更早些。以前是父母亲宠着我们姐妹几个,也愿意让女儿们多留上两年陪陪他们。
可是十九岁还没有成婚,委实有点太晚了。
唉,所以到底怎么样才能让沈曜喜欢上我,和我生猴子呢?
正当我深沉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时,听到窗外响起一阵诡异而规律的狗叫声。
是沈大河叫小兰出去见面的暗号。
我就不懂了,直接敲门很难吗,我又不会把人扣住不让你俩去约会。
小兰还在为下午的事情生气,气鼓鼓地坐着不肯动。我过去推了推她,她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出去。
我又坐回窗口,看着穿得花里胡哨的沈大河笑嘻嘻地同小兰拉拉扯扯好一阵,终于把人给牵走了。他大概心情很好,昂首阔步,像一只色彩斑斓的公鸡。
好甜,我也想谈恋爱。
小兰是个汉人名字,其实她叫兰切玛。沈大河特意跑去问了他们的主簿,给取了这个名字。他还搞来一幅兰花图,指着说,这就是兰花,高洁典雅,是汉人心里最美好的花。
小兰抱着画,感动得眼泪直掉,宣布她从此以后再也不叫兰切玛了,她是小兰,一朵美丽的中原花。
我觉得也挺好的,反正给她取名字的是个专门欺负小女孩的老色鬼,不要更好。
嗨,我又酸了。我也想要汉人名字,但是沈大河说汉人只给自己媳妇儿取名字,所以我只能去找沈曜。
那一次我好不容易在都护府堵住了沈曜,刚说明来意,他就把我推给了身边的另一个小胡子,自己扬长而去。
小胡子倒是很和气地问我想要取什么名字。难道他想让我给他当媳妇吗,这怎么可以呢?于是,我很没礼貌地丢下他跑了。
小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小情侣太久没见,总会多腻歪一会儿。我干脆先睡了。等我起来的时候,就看到窗台上放着束鲜花,上面写着「给小兰的」。
托沈曜的福,为了追他,我狠心学了两年半的汉文,常用的字都能看懂。
虽然黑眼圈不要更明显吧,但小兰好像一点都不困。她欢欢喜喜地接过花的同时,跟我说,两个月后沈曜要负责护送朝贡大唐的西域使者去长安。
我也立刻欢喜开来,拉上还沉浸在花香中的小兰就往马舍跑。我要回去见父王,求他准我去长安,到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沈曜就再也躲不了。这一路那么长,那么枯燥,不发生点什么,怎么对得起旅途寂寞?
(四)
我笑眯眯地看着面前不太高兴的沈曜,把我最喜欢的白玉小兔子塞到了他怀里。
启程时我就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