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道:「下去看看。」
「要去你去,我不敢去!」盛云霖满脸都写着拒绝。大晚上的,她是真的害怕。
「那你等我一下。」谢斐点了根蜡烛,兀自走了下去。
盛云霖蹲在地道口,认真思考如果谢斐一炷香的时间里没能上来,那她该怎么做……
不过,只过了一小会儿,她便听到谢斐对她喊道:「下来吧。」
声音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似乎很是安全。
盛云霖放心了,提着裙子小心地下了楼。
底下有烛台,谢斐已经挨个儿把蜡烛都点上,里头明亮得很。盛云霖瞧了一圈,发现这地下室委实算不上什么「密室」,倒不如说是个大号书房,藏着书挂着字画什么的,还有案几、笔墨纸砚等。
想来只是这程宅的主人家一时兴起搞了个机关,但实际上也没什么「武林秘籍」要藏。
除此之外,墙壁还挂着历任程家家主的画像。
——之所以判断是家主,乃是因为这些人的脸型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画像的底部还写着他们的姓名与生卒年月。
「好吧。」盛云霖端详了一阵那些画像,「现在,我们可以确认一件事情了。」
「嗯。这个地方,真的是小乞丐的家。」谢斐接道。
无他,只因为长得太像了。
这也解释了为何小乞丐不住在这里、却一直在打扫这间屋子。
他一直在打扫的,是他父母的屋子。
案几上还遗留着一些书册,上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他轻轻掸去灰尘,快速翻阅了一轮,眉头却渐渐锁了起来。
「日记。」他说。
盛云霖凑近,跟着看了起来。
「元德六年七月十九日。江宁织造郎中要换人了,听闻新任郎中是霍丞相的外甥。不知织造府日后还会不会从我们程家购买蚕丝。我已命人备了礼,等他一到江宁,便上门求见。」
「元德六年九月廿八日。贾诚不知从何处得知我家的家传宝玉,话里话外都是希望我献上的意思。祖训在前,哪怕这生意做不下去了,传家之物也不可随意赠人。」
「元德六年十月三日。贾诚近日屡屡向我程家发难,如今他在霍相跟前正当红,别说江宁,竟是这扬州城里的官员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当年胡大人任江宁织造郎中时,从未有过这等荒唐的事情。」
「元德六年十二月十五日。如若再不搬走,可能全家老小都要交代在这儿了。希望不要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