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从屋内刚走出,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李卫便立即上前,急切地问:“将军,沈姑娘被送回来,您看怎么安排?”
闻言,他脚步微顿,面无表情道:“这点儿小事也需我来安排?”
李卫揣测着他的意思,试探地问:“将军的意思是,将沈姑娘送到你房中?”
他话音方才落下,便察觉周渡脸热冷了几分,就知猜错他的想法了,缓和一笑:“那将军的意思是?”
都说世间女子的心思难测,他瞧着,男子也没好到哪儿去。
周渡拧眉前行:“为何你会想要将她送到我房中?”
李卫连忙跟了上去:“这府中谁不知沈姑娘是将军的人,将军维护的厉害,今儿沈姑娘落水,不也是将军毫无顾忌的相救。”
“我之所以救她,是因为……”
周渡说到这里,又觉得无意义,冷睨他一眼,沉声道:“谣言就是从你们这种人嘴里传出的,自己去营里领罚。”
他说完,便阔步离开,独留李卫站在原地,迟迟回不过神。
李卫觉得冤枉,明明这府里的人都这般认为,怎就成他传出的谣言了!
他就是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反而是自讨没趣。
屋内炭火烧的旺盛,暖烘烘的很是舒适,江祈宁这一觉睡的很是发沉,等她醒来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她有一瞬的怔忡,感受到身旁男人的平稳呼吸后,才蓦然回神。
江祈宁静静注视着周宴清俊斯文的睡颜,他皮肤白皙,五官轮廓深邃,双眼轻轻闭着,眉心似有融化不开的忧愁。
好一会儿,她悄然抬手,为他抚平紧拧的眉宇,才缓缓起身,放松动作穿好鞋子,出了里屋。
等到耳边的那道细微脚步声不见,周渡才慢慢睁开眼眸,回想方才她轻柔的抚摸,心弦不由颤动几分。
江祈宁走到外屋时,饭菜已经被端上桌了,还冒有阵阵热气,她打开粥盅,亲自舀了一碗粥,然后递给一旁的夜阑,示意道:“你去端给夫君。”
夜阑接过的毫不犹豫,眉眼里不掩对周宴的关心。
江祈宁见她的身影走远,眸光微动,起身穿好披风,独自一人踏出了房门。
她想亲自去瞧瞧愿儿,不然总是放不下心。
愿儿从小就跟在她身边,她们二人一同长大,比起婢女,愿儿更像是她的妹妹。
外面寒风扑雪,江祈宁抬手遮住风雪,短短的一段路,她走的竟然格外艰难,心里也莫名变得不安。
屋内烛火摇曳。
周宴接过粥碗,有一口气没一口气喝着,看向门口的方向,压低了声音说:“你给我传了信号一事,万不能让宁儿知晓。”
“是,属下……”
夜阑迎上他的冷目,才低声改口:“奴婢知晓了。”
她其实不明白,世子殿下为何那般执着痴迷江祈宁,为了将江祈宁娶作夫人,甚至不惜做出那般极端的事儿……
周宴没了胃口,将碗递给她:“去瞧瞧宁儿。”
“是。”
夜阑行了一礼,走出内室,未看到江祈宁后,脸色顿变,急忙折了回去:“殿下,不好了。”
周宴拧眉:“怎么了?”
“夫人不在外面用膳。”
夜阑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边猜测地说:“夫人这两日总是惦记着她的婢女,可能是去下人的厢房,去瞧她的婢女了……”
但又怎么能瞧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