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慈总说她脑回路清奇,童诗并不否认这一点,但人人都一个样,跟被模具圈框起来的有什么区别?
有人说万人追不如一人宠,万人宠不如一人懂,就是……这种感觉吗?
“你被什么人真正宠过,是家人……”厉皓轩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漆黑的深眸仿佛一眼就能看穿所有倔强的伪装,直逼人最真实的内心,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看不透的事情。
“还是男人?”
这问题,突兀的让童诗不知道怎么接招好,乱乱乱,心乱如麻!
厉皓轩完全表现出了一个成熟男人的耐心,不催促,只是那么静静候着。
时间过去了很久。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童诗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带着轻微颤意的,满是防备的。
“你不想下车?”
蛰伏在骨子里的锐利从男人的眼神中迸发出来,童诗心头一滞,感觉自己好似被人钉在了绞刑架之上。
她不确定厉皓轩到底是何种铁血手腕,都说无奸不商,虽然他身上没有那种奸商的味道,但不用想也知道,不管是头脑还是花花肠子,必然都是玩不过的。
“从小到大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七大姑八大姨都很疼爱我。”她一直告诉自己要谦卑,这样才对得起别人的疼爱,可能也是这样,别人就愈发觉得她乖巧懂事,反而更加的宠爱她。
所以,不恃宠而骄是童诗的做人准则之一。
“男人呢?”
“这跟你有关系吗?”童诗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心中却极痛。
“不说是想让我对你好奇,觉得你有趣?”厉皓轩似笑非笑。
童诗咬牙切齿地闭上眼,眼前是无尽的黑暗,黑暗中慢慢浮现一个清晰又模糊的影像。
“是,我被男人宠过。”
“哪个男人?”
“我爱的。”童诗看向窗外,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的表露出来的任何情绪。
厉皓轩终于明白了,什么没有苦逼身世,怕死,怕被当成替身……都是假的,这个答案,才是真正的。
“你爱的男人是怎么宠你的?或者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爱他的。”
深沉却炙热的眼神含着燃烧着火焰的冰刀,堪堪飞射了过来,童诗轰然中招。
五年间不曾面对的,一直逃避不敢直视地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一个仍旧陌生的男人用尽全力的撕开,毫不留情。
“厉皓轩,你没完了是吗,我已经回答你了,你还想怎样?!”她双拳紧握,再也压抑不住震怒。
“我怎么爱他是我的事,关你屁事!做你女人?你TM以为你是谁?你有钱有势哪都好,但我就是看不上你!!你今天要是弄不死我就死了那条心!否则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童诗愤怒得失去理智,后脑隐隐发麻,指甲在背包精贵的皮质上面抠出了一道道小月牙。
她不曾想到,有一天会这样高声地讲话,不熟悉的高分贝,礼仪和教养全不翼而飞……该死的!
厉皓轩想起那通拨出去却被他掐断的电话,一切已经再明了不过,宋辞,这个不曾出现在调查资料上的,她爱的男人!
他面如寒铁泛着冷光,拳头握紧了,松开,又握紧,好一会儿才松开。
车里的气氛紧涩,一触即发。
童诗其实有点害怕此时此刻的厉皓轩,戾气太重,重到她连动一下都不敢,可是她不能示弱,一点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