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奶奶的骨灰流入了滨江。
江行舟抽了一根又一根烟,问我:「枣子,你真名叫什么?」
「方小早。」我告诉他。
现在想想,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是我们第一次分别。
第二次见面之时,我是娱乐圈的选秀歌手,他已经是拿过新人奖的青年演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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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舟,那个时候我需要一个突破口。」我跟他解释,「我卧底很久,始终无法接近彪哥。彪哥信任你,我只能从你这里下手。我的确是利用了你的感情,但是在跟你相处的过程中,我是真诚地想做你的朋友。对待江奶奶,我也是实心实意的。」
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想跟江行舟解释清楚。
我跟江行舟之间,一直缺少一个认真谈谈的机会。
二十岁相识,我是卧底,他是穷困潦倒的驻唱歌手。
二十二岁再相遇,我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他是娱乐圈的新星。
后来这几年,我们在娱乐圈偶有相遇,在镜头面前也只能交流一个眼神。
要不是这个综艺,恐怕我跟江行舟说话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江行舟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递给我,他看着我的眼睛问我:「小早,你当初为什么没有赴约?」
在江边分别那天,我跟江行舟约定。
在江奶奶一周年忌日那天,我们约在江奶奶墓地见面。
可是那天,我失约了。
我咬着那根橙子味的棒棒糖,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那年我爸牺牲了,他在一个庞大的贩毒集团当卧底,出了意外。我跟徐悠白被犯罪团伙绑架囚禁了三个月,等我出来以后,我爸没了,而我的生活也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痛苦的一段时光。
我跟徐悠白像往常一样外出,一辆车从我们身边行驶而过。
从那一刻起,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我们两个被抓到边境,经历了很多事情。
我至今都记得,我被迫藏在人质当中,被血水淹没的恐惧。
我跟徐悠白被关在一起的时候,他为了让我活命,咬破手腕放血给我喝。
我带着我爸递给我的情报,疯狂地逃。
鞋子跑掉了,脚掌被树枝刺穿都不敢回头。
而徐悠白在我身后,用命帮我拖住来抓捕我们的人。
「秦晨说你胸口有个很大疤痕,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江行舟再开口,声音都在抖,他的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痛苦,「我那晚在奶奶墓前等了你整整一夜,后来再相逢,你已经跟徐悠白在一起了。方小早,那个时候,我挺恨你的。」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想起了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