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下了朝,便与我龟缩在此,大门一关,倒像对寻常夫妻。
这日入夜后,我在殿里燃起了香烛。
沈席玉踏月而归,推开门,室内暗香浮动,暖帐飘扬。
我并膝坐在床上,披一件薄纱,略施脂粉,赤足细腰,无一掩藏。
我静等沈席玉穿过重重帷幔,站到我身前。
他步履很轻,在最后一层帷幔前,停住了。
「妧妧……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定定望着他的影子。
沈席玉的手伸过帷幔,半天,叹了口气,「妧妧,今夜……我歇在外头。」
说完转身朝外走。
「我好冷。」
简简单单一句话,瞬间定住沈席玉的背影。
「你不进来吗?」
沈席玉呼吸加速,声音嘶哑:「妧妧……」
「还是你嫌弃我不清白——」
话音未落,沈席玉已冲入帐子。
他像个失了理智的蛮牛,扔掉外袍,抱住我倒进床里。
束发的红绸落在肩头,墨发勾缠,鼻息交融。
我们四目相对。
沈席玉眼眶红了,「妧妧,我做了错事……我不配。」
他还在为李恒忠的事自责。
我摸了摸他鬓角倏然出现的一根白发,「不是你的错。」
「倘若我再仔细一点……我们的孩子不会死。妧妧,对不起。」
我揽住他的脖子,轻轻拍了拍他,「没关系,我不会怨你,孩子也不会怨你的。」
我主动吻住沈席玉,试图抚平他心底的伤痛。
久违的情愫顷刻间炸开,沈席玉扯烂了床上垂落的帐子,一遍遍吻着我手背,我的额头。
待到最后一刻,我习惯性地绷紧了身子。
沈席玉明白我的担忧,轻轻吻在我耳边,说起那句重复了一千遍的话,「妧妧,你是天底下最清白的姑娘。」
我抱着沈席玉的脖子,闭眼流下一行清泪。
手指在他的疤痕上停留了一夜,它随着主人的体温,变得炽热滚烫。
临窗的玉兰花饱经一夜风霜,花蕊因水珠的洗礼而变得越发娇艳。
花瓣攒满了露水,撑不住了,风一吹,便汇聚成股,一滴滴落入春泥。
天光照进窗隙,勾勒出床上有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
我动了动身子,沈席玉便轻轻吻着我的耳郭,湿热的气息灌进耳蜗,「妧妧。」
「累……」我闭着眼,发出委屈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