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周越离开毫不讳言地呵斥道。
“不,见。”白家捂上周越的嘴,阻止他说出更多的拒绝的话来。
“他如今已经是陛下,是天子。阿越,他不再是那个无权无势备受其辱的二皇子了。”
周越握住她的手,“那又如何,若不是你坚持。现在继位的人可就真不一定是他了。他能不能坐稳皇位,还是未知。”
“我保证,一会见他行家礼,绝对不跪下去。这样可以了吗?”
周越的脸色这才微微转晴,“不许超过半个时辰。”
白锦一笑,伸出小指,“拉钩。”
白家的主厅,天子亲临。
周越扶着白锦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态度几乎就差将她抱着了。
“寻暖。”看到两人出现,新皇周琛立刻站了起来。常服简单素雅,一如往昔相见,并无故意摆出天子的架子。
周越这才满意的舒展了神色。
“寻暖见过陛下,陛下万安。”白锦舒了口气,神色间平静如斯,不卑不亢。既没有见到皇帝的谄媚,也没有居功自傲的得意。
周越瞧见,周琛的身体立刻放松了下来。
“陛下有话快些说吧,暖儿身子还不舒服着,劳累不得。”相比之下,周越的姿态就要高傲许多。
白锦回头瞪了他一眼。
周越只是淡然一笑,浑不在意间趁势拉住了白锦的双手,颇有宣告主权的意味。
——他作为长郡主身边唯一男宠的主权。
周琛缓缓笑出了声,“我早该看出来的,当初凤台选婿,你根本就是在和父皇赌气。”
话已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周越凌厉不悦的目光已经朝着他看了过来。
“嗯。那是舅舅故意的,他也不是真的想让我靠着凤台选婿把自己嫁出去。不过是为了警告阿越罢了。”
意外地,白锦仍旧平静安和地笑着,一点失态恼怒的样子也没有。
“寻暖,我不是……”周琛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再说下去就好像自己这个皇帝的亲生儿子还不如长郡主对先皇眷恋地深。
“陛下,舅舅说过,眼中只有皇位的人坐不稳这江山。你身上肩负的不是一人的荣辱,而是整个大周的兴衰,万千百姓的生存。有些事情,何必去纠结呢。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情,不要让九泉之下的人失望。”
周琛愣了片刻,他简直没有办法相信白锦会冷静成这个样子。“我……”很显然,他听懂了白锦的意思。
等白锦再次看向周琛的时候,发现新皇眼角似有水光在闪烁。白锦微微笑着,眼角余稍都是柔和的光芒。周琛终究还是无法释怀,可若是如此,他定然当不好这个皇帝。
“太子哥哥,我不喜欢沉默的人。可我愿意和寡言的你在一起玩,那都是因为舅舅。从一开始,我就被他放在了你的身后。如果不是你的主动请辞,你的太子之位,无人可以撼动。”
“先帝有那么多儿子,其中不乏优秀睿智超过你的。若不是看重,陛下您早就是一抔黄土了。”周越才没有白锦那份耐心去向一个自以为缺失了父爱的人劝慰良多,他只是冷嘲道,“所以,陛下可以准许我们去休息了吗?慢走,不送。”
“我一直以为,父皇眼里是没有我这个儿子的。或者,不止是我,七弟也是这样觉得吧。我们都在汲汲赢取,将皇位看做了父皇对我们关注的唯一体现……”原来,是他狭隘。
“陛下,你要是想悲Chun伤秋。麻烦快些,出门不远就是文人磨坊,想必有很多文人骚客喜欢倾听当朝天子的高谈阔论。饶过我们,好吗?”周越说着,已经站了起来。
主厅的气氛立刻突变,周琛清朗一笑,“我说越王殿下怎么一直托病不肯上朝。”
“我请假的奏折十天前就已经呈上去了,陛下没有看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