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叔非常让江雪憎恨,他快步上前好几步,又把她拦下了,当着刘君祥的面就把她拦下了。
“君祥!”江雪扭头,冲着刘君祥歇斯底里地叫着,那声音竟然透着无尽的凄凉。
刘君祥快步地走过来,对英叔说着:“让她和四少爷说几句话吧。”竟是替江雪向英叔说情。他又抬眸看向了一直站在屋前,淡冷地看着他的老妻,被老妻的淡定所惊,在他看向老妻的时候,老妻同样也看向了他,夫妻四目相对,他只从老妻眼里看到了冰冷。顿时,他的心就沉了下来。
在老妻的眼里,他肯定又是偏向了江雪的了。
可是看到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女人,伤心难过的样子,他心里更加的不好受。
视线敛回,刘君祥终是愧疚地不敢再和章惠兰对视。
“堂堂刘家老爷,为了让自己的情妇进门,竟然要向自己家的管家求情,世间少见呀。”章惠兰松开了环胸的双手,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屋前的台阶,她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的中跟鞋,走起路来,优雅而娴熟。
迎面,她与刘子恺兄弟俩擦身而过。
她看也不看刘子恺一眼。
刘子恺倒是看了她一眼。
“惠兰……”
刘君祥被老妻这句话讥讽得老脸涨得通红。
章惠兰一句话也点出了他现在家里的位置。
不错,他是老爷,在外人的眼里,他就是刘家大宅院里的当家人,什么事都由他说了算。只有住在这里的人才知道,掌管着千寻集团的人才是刘家大宅院里真正的当家人,因为掌了钱,才能掌到权。
以前,他从来没有想到大儿子会对付他的情人,所以他非常放心地把千寻集团交给了大儿子,他过早地让大儿子继承千寻集团还有一点原因,便是他想好好地和情人安度晚年。只是他不知道大儿子是一头腹黑阴暗的巨狼,对他的情人一直都不接受,时机一来,立即就开始反扑江雪,让他两边为难,更让他想帮都帮不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钱,更失去了权。
“章惠兰,你很得意了是吧?你很开心了是吧?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我都不会让你安宁的。”江雪看到刘君祥通红的老脸,顿时就心疼起来,觉得章惠兰这个当妻子的还不如她这个当情人的懂男人的心,竟然当着佣人的面讽刺自己的丈夫。
站在江雪的面前,章惠兰又环起了胸,淡笑着:“对呀,我是很得意,我是很开心,难道我不该得意吗?不该开心吗?江雪,当年我未能阻止你踏进刘家的步伐,但现在我的儿子可以!而你的儿子呢?你那个视为你的生命的宝贝儿子是怎么对你的?看,他都没有叫你一声。你知道吗?子恺其实是个好孩子,可惜了,他投错了胎,跟错了娘,才会二十几年过得都不算愉快。”
章惠兰对刘子恺淡冷,不待见,都是因为江雪的关系,任何当妻子的女人都是不乐意见到情人的儿子天天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晃动的。她还算好,只是对子恺态度淡冷,还不曾做出过任何伤害子恺身体的事情,该让子恺吃的,她没有克扣过,该让子恺用的,她也没有克扣过,就算没有刘子俊护着,她也不会那般做。对子恺的了解,她反而比江雪更深一些。她知道子恺心底的苦,也觉得子恺相当的无辜,被江雪以爱为名,一直利用着。
江雪想要的,依旧是她刘夫人的位置。
她要让出来了,是刘君祥不肯。
“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的恺儿会过得不愉快吗?是你虐待我的恺儿,是你们母子联手对付我的恺儿,离间我和恺儿的母子之情,章惠兰,都是你,你这个外表光鲜,似乎温驯的死女人,你太虚假了,君祥就是这样才会不爱你,才会背叛你,他讨厌你,你知道吗?他说他不爱你的,呵呵,章惠兰呀,一个女人最可怜的是什么,就是自己的老公不爱她。”江雪咬牙切齿地低吼着,吼到最后又忽然笑了起来。
章惠兰只是淡淡地笑着。
江雪讨厌她这种笑容,她希望章惠兰像以前那样,因为她的话,因为她和刘君祥的亲热而气死,而不是看到此刻那淡淡的笑。
“他爱我不爱,我都是他的太太,是他合法的妻子。相反,你这个自称是他最爱的女人,三十年来,一直是个情人,扶不了正。其实你刚才说错了,一个女人最可怜的是什么,就是自己心爱的男人是别人的老公,自己永远都扶不了正。”章惠兰说这话的时候,狠狠地剜了刘君祥一眼,让刘君祥无地自容。
“夫人,别理她,我让人把她轰出去!大少爷说过了,如果她硬闯的话,就把她丢出去!”英叔对章惠兰说着。
“啪!”
江雪倏地扭头,又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英叔的脸上,怒吼着:“滚开,少拿刘子俊来压我!老娘今天不怕他了,有种的,他就把我杀了,把我的尸体丢出去!”
“雪!”
刘君祥阴黑了脸低叫着,不喜欢江雪动手打人。
“啪啪!”忽然又两巴掌响起,一向以雅夫人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的章惠兰,竟然动作神速地,出手相当的狠,重重地打了江雪两巴掌,还是左右开弓,让江雪的两边脸都印上了鲜明的手指印。
“惠兰!”
刘君祥低叫,满脸错愕。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竟然有着如此强悍的一面,而她这强悍的一面,非但没有让他反感,反而给他另一种感觉,觉得她不再软弱,觉得她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敢打我?”江雪被章惠兰狠狠地打了两巴掌,还风韵犹存的脸上已经红肿起来,她比其他人更加的错愕,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双脸,死死地瞪着章惠兰。这个在刚刚得知她和刘君祥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曾打过她的情敌,今天竟然狠狠地打了她两巴掌!
“英叔是我家的管家,不管是怎样的教训,都是我们家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英叔在我刘家多年,德高望重,连我这个女主人都不曾打过他巴掌,你这个不要脸的竟然打了英叔两巴掌,这两巴掌,就是我替英叔讨还的。”章惠兰傲然地反驳着,一向温和的身躯散发出一种少见的威严,竟然让刘君祥看痴了,他从来就不曾真正地了解过妻子。
“你……君祥,你也看到了,她打我,她打我。”江雪转身,竟然又投入了刘君祥的怀里,像年轻时那般,每当她和章惠兰斗的时候,她都是从刘君祥这里寻求帮助,百求百应。
章惠兰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了一抹嘲笑。